苏念竹坐直了:“什么重要线索?”
“那天我无意中经过沙城日报社新建综合楼工地。突然想起了当年被周梅采访的事。”章霄宇的激光笔移向了报纸的前半段:“周梅不仅报道了事件本身。还走访了认识我父母的熟人。对我母亲有过一段形容。”
报纸上写着:“……据多位陶艺师介绍,沈佳在年轻一代陶艺师中出类拔萃,得益于她有极好的美术功底。认识她的人都说沈佳性格开朗,痴迷紫砂。她不仅热爱制壶,还喜欢用紫砂制作首饰。记者看到一枚她制作的小鸭子耳环,充满了童趣。与沈佳相熟的人都感到疑惑,热爱生活热爱陶艺的沈佳怎么会和丈夫吵完架就抛下才年幼的儿子离家出走。认为她的失踪另有隐情。”
照片上的沈佳三十来岁,穿着长过膝的黑色裙子,戴着一串漆成彩色的陶珠项链,手腕上戴着一只木镯。披肩的长卷发。有一种不羁的艺术女郎气质。
“你和你父母都长得不像。”苏念竹仔细看过沈佳与林风的照片后得出了结论。
“我长得像我早就过逝的外公。我妈说过。”章霄宇按下按钮。窗帘缓缓移动,光明洒进了屋内,“我想说的重点是,我爸妈吵架那天上午,我妈正好开窑,将她教我捏的一对小鸭子烧成了陶。我做了一对耳环送给她。我妈很开心,拿着就戴上了,还高兴地说我是她的小情人。”
苏念竹哦了声。
章霄宇笑了笑,坐下喝茶:“还没反应过来?”
“你送了你妈一对耳环。是你捏的小鸭子,你妈帮你烧制的。”苏念竹重复说着,倒吸了口凉气,“就在你妈离家出走失踪那天?!后来周梅在采访中看到了陶鸭耳环。意味着向周梅展示耳环的这个人,一定见到过伯母。在她离家之后见过她!”
章霄宇扭头看向屏幕上旧照片中的母亲:“我小时侯做的陶鸭耳环并不精致,我妈不可能将这副耳环送给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人手里?只有周梅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我妈离家之后,目前能找到的,唯一见过她的人。”
这才是拐弯抹角将周梅请来酒会的真实目的。这个计划他策划了多长时间?是从再次想接近唐缈开始,还是他早有预谋?这个周末举办签约仪式酒会,邀请了周梅,所以他才透露给自己知道?
苏念竹想起章霄宇上次说再无隐瞒,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又出现了。既然不信任她,为什么对她还能那么体贴关心?她很难过:“章总,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再隐瞒什么。”
韩休走向厨房:“到饭点了,我去做饭。”
章霄宇叹了口气:“念竹,如果我说是看到沙城日报社工地,翻出了从前的报道才想起来的。你信吗?我当年才八岁而己。不可能将记得的所有事情都当成线索。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种临时被新挖出来的线索。我也需要你的信任。你这样敏感怀疑……唉!”
不等苏念竹反应,章霄宇也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捋袖子:“我去煎牛排,你喜欢几成熟?哦,六成熟,差点忘了。”
倒打一耙,谁先不信任谁呀?苏念竹看着他的背影,听着厨房里传来两人的交谈声,气极败坏的拿起抱枕使劲揉进了怀里。也就气了一会,苏念竹就笑了。他记得她穿多大码的衣裳多少码的鞋,还记得她爱吃几成熟的牛排。是她太敏感了。
她站起身走向餐厅:“我去开瓶酒!”
章霄宇往外看了眼,继续拿着木锤锤打着牛排:“大韩,你可以啊,看到念竹发火就往厨房躲。你不是我的保镖吗?当心我扣你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