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殷渺渺愣住了。

“世间有种种乐事,欢情蜜爱是乐,清风明月亦是乐。”云潋站起来,手指抚过她鬅松的秀发,“我现在就很快乐了。”

殷渺渺眼眶发涩,不得不紧紧闭上了双眼,没有用,热泪从眼睑的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渗出来,情绪在胸腔里翻腾。她情难自禁,伸手抱住了云潋,深深埋首在他怀里。

梦中温暖的感觉从虚幻的彼岸渡到了现实,真真切切被她所拥有了。

“不哭了。”云潋摸摸她的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水灵灵的果子。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味蕾上绽放,殷渺渺想,这就是苍雾林他喂她吃的野果吗?不,肯定不是,这颗果子有充盈的灵气,是修真界的东西,不属于凡间。

昨日之日不可留,人是回不到过去的,但感情仍然在时光的河流里被沉淀下来。

“师哥会永远对我好吗?”

“会。”

嗯,这就足够了。

第79章

半年后。

冲霄宗时隔一年居然又进了一批新的弟子,还不是来自东洲, 来自十四洲另一头的西洲。虽说宗门里亦有来自东洲之外的弟子, 然而终究是少数, 这回可是着实让不少人看了稀奇。

好在修士的流动性远远高于凡间, 地域之见并不浓厚,鲜有老乡拉帮结派,新弟子的年纪也不大, 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

曹氏一族则在翠石峰下的一处山谷中安顿下来,曹飞自知资质平庸, 在余下不多的寿限里,不求修为更进一步,只求能培养出几个好苗子送入冲霄宗,这样他才有脸去见曹家的列祖列宗。

诸多事情一一上了轨道, 殷渺渺终于有时间调查自己失踪的事了。她唯一的线索, 就是在陌洲时云潋无意间提起的她失踪的直接原因。

他说, 她是在查案时失踪的。

而说起查案,就不得不说一说执法堂。

十年前,任无为接任了执法堂掌事真君的职务。执法堂是个很一言难尽的部门。它集公检法于一体, 小到打架斗法、残害同门的个人恩怨, 大到东洲各方势力是纷争纠葛,全都属于职责范围。

堂下设有四司,分别是内门执法司(主管宗门内部事务), 春洲执法司、雁洲执法司、涟洲执法司(分别主管春洲、雁洲、涟洲事务), 司下以城为单位设处, 例如春洲执法司下有云光城执法处。

理论上来说,各级事务被分化之后工作量就被大大减轻,会呈到执法堂的事情要么牵扯甚广一城或一洲不敢专擅,要么就是事态严重,数量很少。

被赶鸭子上架的任无为:[万脸懵逼.jpg]

咳,修真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实力面前不讲资历。任无为结婴之后就有资格(或者说必须)为宗门分忧,让他进执法堂已经是看在他是个剑修不擅俗务的份上了。

木已成舟,任无为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只要出了什么事,锅肯定扣在他头上。为了不让自家师父莫名其妙成为替罪羔羊,殷渺渺不得不弟子服其劳,下了狠功夫梳理执法堂的事务。

她上辈子从商不从政法,面对着全新的领域只能从头学起,好在修真界不是依法治国,惩处的唯一标准是一万三千多条门规。

殷渺渺逼着自家师父背熟了门规,至于怎么判定……“师父只要铁面无私就行了。”

谁的人情都不买,谁的脸面都不卖,秉公执法肯定没毛病!

任无为欣然同意。

近十余年都相安无事,最大的矛盾不过是御兽山和幽水宫在云光城里起了龃龉,冲霄宗居中调停罢了。

殷渺渺的书房里有不少执法堂的卷宗,可见她过去的确为任无为分担了不少事务,但是她把所有玉简都翻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会发生这种情况,要么是事情太过机密没有留下纸面记录,要么是被任无为提前毁去了……怎么办?

殷渺渺想了想,直奔悬崖后的木屋,当面质问:“师父,你能不能看在你徒弟受了那么大罪的份上,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渺渺啊,师父不是想瞒着你。”任无为苦口婆心道,“但是不知道对你更好,你别为难师父了啊。”

殷渺渺哪肯轻易放弃,讨价还价:“就说一点点。”

“行吧,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一点点。”任无为自认玩心眼可能要输,打了个直线球,“你不是一个人去的,但除了你,其他人都死了。”

顿了顿,故意道,“魂灯几乎是同一时间灭的。”

殷渺渺悚然一惊。

“师父真的很想什么都告诉你,也知道你嘴巴牢,心思也深,不怀疑你会露出马脚,但问题是万一人家给你来个搜魂,你行吗?你,现在,筑基五层!”任无为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渺渺啊,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真相和性命,殷渺渺肯定选后者,她又不是柯南,真相对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她仍有疑虑:“我说我不记得,难道凶手就会真的信了吗?”

“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不能确定你是真的失忆还是下了个圈套,就不敢对你再动手。”任无为做了个停的手势,“行了,到此为止,为了你自己的小命不许再问了,万一我被你套了话,算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殷渺渺:“……”自己嘴巴不牢怪她咯?

任无为怕再说下去要完蛋,迅速起了新话头:“十年后就要开秘境,什么都是虚的,实力才是最好的保命符,你这破修为……闭个关,专心修炼。”

殷渺渺想想,乱七八糟的事物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在陌洲的时候忙着逃命,都没好好修炼过,是该静下心来提升一下修为了。

“好。”她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册玉简,“那这些账册就交给师父了。”

任无为:“……”他艰难地承诺,“师父可以的,你放心。”

殷渺渺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那就拜托师父了。”

任无为摆了摆手:“赶紧去。”别来套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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