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燃开怀大笑,赶紧没有诚意地道歉。楚眠气急反笑,按住于燃后腰,强迫他跪进泥土里。
崔荷望着打闹的两个人出神儿,有几个瞬间好像记忆重叠了一般,她看见楚眠脸上又露出了小时候那样纯粹的笑容,干净清爽,却也带着他特有的恶劣。
植树工作完成后,两个少年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于燃依旧高兴,楚眠却因为衣服被弄脏而生气,甩开于燃,快步走了。
崔荷跑了几步跟上楚眠,不由得感叹一句:“幸好你今天来了。”
“怎么?”
“于燃让人很不放心。”
“嗯。”楚眠很同意这一点。
“但是于燃在你身边,就很让人放心。”崔荷笑了笑。
楚眠脚步节奏忽然变慢,他大脑放空只顾着向前走,刻意没有理会崔荷。
因为她的那句话,楚眠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今天又没有控制住对于燃的过分在意。
他走远了,就要停住一会儿,等于燃从后面慢慢跟上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稳定区间内。可是于燃天生喜欢犯规,趁他不注意就要飞快往前跑,直到两人肩并肩才停下。
容港三月的空气又干燥又冰凉,楚眠深吸一口,喉咙一阵痛。
他觉得自己明天大概也收敛不住对于燃的关注,后天或许亦如此,下周不知道能不能缓解,实在不行就下个月。
“楚眠!”于燃跑过来,手里握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揪下的狗尾巴草,往楚眠后颈上搔。
楚眠缩了下脖子,佯装恼怒的脸色盯着他。
于燃不知好歹地笑,另一只手举着蒲公英,吹了一口。
绒毛般的白色花种朝自己飞散,楚眠下意识眯起眼睛,于是视野里的焦点就只剩于燃一个。
似有若无的欢喜从心底生根发芽,在即将破土而出的那一刻,终于被楚眠完整地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