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劫(4)(1 / 2)

眼前霎时天旋地转,桑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从地上支起身。

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她一脸惊恐,冲对面笑得谄媚的华稽吼:“谁准你这么干的?!”

华稽被吼得一抖,缩着脖子悻悻道:“师......师父让我这么干的,说......说是天命注定......”

“什么狗屁天命注定,我看你们就是在耍我!”

桑乐不耐烦地扯了扯身上这件浅青的繁琐纱裙,又摸了摸身后有些凌乱的少女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她满意的。

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她拿手帕擦拭污渍的手猛地一顿,再一次对华稽目露凶光:“所以,这迷时林也是你故意引我来的?”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小桑乐,你别这么凶嘛......”华稽边说边往后撤,与她拉开距离,“你说了不后悔的......”

桑乐仰天长叹,极其后悔昨天没有把这只死螃蟹扔进醉香楼的油锅:“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历完这一劫之后......”

“什么?”桑乐怒。

“小桑乐,别动别动!”华稽赶紧从身边的树上折下一片叶子,胖手一捻,化作一面小铜镜,狗腿地递给桑乐,“小心脖子上的伤,这肉/体凡胎可经不起折腾。”

华稽这么一说,桑乐才注意到拉扯脖子时的痛感,她伸手轻轻一碰,强烈的辣疼感直钻心,疼得她龇牙咧嘴。

“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桑乐扯过华稽手里的铜镜,扒开衣领瞧了瞧。

代烟儿皮肤生得白皙细嫩,纤长的颈脖上一道红紫的勒痕触目惊心。

她又赶紧查看了身上其他各处,但并没有发现半点伤痕,甚至指甲缝里也没有一点挣扎抓挠的痕迹。

这让桑乐更加生气,如果她没有记错,昨日听华稽说这代烟儿一直活得懦弱胆怯,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软弱到这种地步——

生命都受到威胁了,还这么逆来顺受?

“怎么了?”华稽见桑乐面色不对,小声问。

“没怎么,下山。”桑乐将手帕系在脖子上盖住勒痕,抬脚往山下去。

“好,等我变回去。”华稽摇身一变化作一只螃蟹,往一旁的竹篮横向爬去。

桑乐却率先一步把地上的竹篮捡起来扔开老远:“你见过哪个千金小姐背着个装螃蟹的竹篮走来走去?变回来自己走!”

“代烟儿可算不上什么千金小姐,连代婉儿身边的老婆子都可以随便骂上两句。”华稽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变成人从地上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桑乐身后,嘴上却也没消停。

“现在是我桑乐,不是她代烟儿,想不想跟着了?想跟着就闭嘴。”桑乐一路骂骂咧咧,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途中不止一次因为代烟儿这柔弱的身体摔跤,她只能爬起来拍拍灰又继续往前走。

明明还剩一百年就可以飞升成仙,就因为那自作主张破壳而出的龙蛋,变成了一具肉/体凡胎,不仅没有灵丹还没有法力,简直是打碎一口牙往肚子里咽,憋屈得很。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找到顾涅辰,然后一剑泯恩仇!

望着桑乐杀气腾腾的背影,华稽默默为山下的顾涅辰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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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烟儿虽说没在县太爷府上受到千金小姐的待遇,但这身子却生得金贵,桑乐疾行没多久,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直打颤。

两人下到山脚崇观城的北城门时,桑乐没急着往里走,而是停在路边观察着来来往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