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燃口中的破绽，指得是那瞬间的宁，其实脸上的表情，是有那么一瞬间不够自然，只是叶玄月也被那份神族的计划给震惊，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她再回想，以她的惊人记忆力，自然能够把当时神江同宁的每一个细小反应都复盘出来，回忆更加清晰，她深呼吸了一下，脑海之中的想法更加清晰浮现。

「所以宁早就知道涂汐的事情。」

「他一开始是神族的将军，但是当他知道涂汐沦为神族的棋子，而虫族会伴随着涂汐的死而消亡，他对虫族的恨意，就转化成了对神族的恨意……」

这……这当真是极度复杂。若不是亲眼见证，也决不能抽丝剥茧，从这些线头之中，逐渐找到那原本不可能存在的真相。叶玄月也是绝没有想到这里头居然有这样多的翻转，她一下子沉默开来，而冷莫燃则是看向对面的少女——那只母皇抬起头看着他，呢喃着开口。

「我不甘心！」

「我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够统治这里……我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

「可是……」

她的脸颊微微抽搐着，叶玄月能够体会到她的不甘，而下一秒，她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浑身的气息都为之一变，显然掌控权重新归属到了涂汐本人，她的神情没有之前那种冰冷的愤世嫉俗之感了，她沉默了数秒钟，然后叶玄月听见她说道。

「宁的确知道神族的计划。是我告诉他的。我们碰过面。」

「我给他提供帮助，所以神族核心的那些长老议会里头的人，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涂汐背负的东西，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多。

她喃喃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如果明日我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会有人为我而流一滴眼泪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没有任何人为我而流泪。」

她的声音微弱呢喃，她看着叶玄月，然后说道。

「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迎接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这样也是奢望么？」

「你为什么要把那只雌虫带回？」

叶玄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她来之前，绝对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眼下让叶玄月放那只雌虫吞噬掉涂汐也是不可能之事，所以局面有些僵持，而冷莫燃看着叶玄月手指上的那枚盒子，他一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枚盒子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好奇这盒中是什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是灾祸。」

他看着叶玄月，然后说道。

「针对神族的瘟疫天灾。」

「那只母皇，就算是跟你同归於尽，她也不会让神族的人好过，在她原本的设想之中，她要这个文明的所有人类都陪葬。」

「所以你以为，你牺牲自己便能拯救这个世界么，你太天真。」

「纵然你死去，未来也不会变得更好，充满希望，反而会变成人间地狱。」

「虫族泯灭，她也要人类作为陪葬。这便是这只母皇的恶毒之处，但是这件事情，她却根本没有告诉你。」

「她要的就是即便她与你同生共死，整个神族，甚至是人类，都陨落在狂灾之下。」

「这场战役到最后没有胜利者——没有真正的获胜者，只有两败俱伤全都消弭在宇宙之中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