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别人掉的钱吧。
说完,她与萧夜衡就走了。
那庄稼汉捡起铜钱串数了数,十枚呢,赶紧唤了声,“爷,这钱……”
“可能是老天看你惨,补给你的吧,收着就是。”颜水心回头凶瞪一眼,对方吓得低头不敢多看。
然后,颜水心与萧夜衡沿着乡间小路进了一个叫叶家的村子,可能是这些天,黑衣人在这边明着小抢的,附近的村民看到二人的装扮,不是躲起来,就是低着头不敢多瞧。
一时间,颜水心留意着,没人注意到萧夜衡稍跛。有看过来的人,二人就停步亮刀,对方就跑了。
进了村后,泥巴路变成了一块块拼接的青石板地,村子中央还有一个凉亭。
很多麻布粗衣的村民老老少少聚集在凉亭里磕牙。
说的是对这突然出现的几十个黑衣人怨气冲天,这些人把庄稼地都当自家的摘,一文钱不给不说,偶有人进村民家要酒喝,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没人敢不给啊。
然后又聊起城里年过六旬的赵员外强抢了黄家的独生女儿才年芳十六的黄月娘为妻,黄家老两口去告官,被县太爷打了顿板子撵出来了,说是黄家老头偷了赵员外的钱,是黄老头签了契约,以女儿抵债。
黄家老俩口四处喊冤,说他没偷过赵员外的钱,县太爷被赵员外收买,天道不公。黄家老两口五天前在衙门外的树上,趁后半夜没人注意时吊颈死了。
一时间,民怨四起,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黄老头的清白,都道县太爷贪污,赵员外老畜生。
黄月娘闻爹娘死讯,一刀捅死了赵员外逃跑了,官府正在通缉黄月娘。
还有几个烈性的村民直说,要是见了黄月娘,必悄悄收留之,其余人则不同意说,会惹祸上身。
赵员外死了,他几个儿子可是城里的恶霸,杀父之仇,肯定要寻仇的。
大伙儿又没人敢说收留的话了。
颜水心与萧夜衡站在一幢土坯房侧面,悄听着村民谈天论地,又谈到如今最近的拢季城戒严,说是出了一男一女两个江洋大盗,画了像,男的腿被砍了一截,左脸都是刀疤,说是与官兵恶斗时,毁的。女的就是一个卖骚的贱货。
官府还搞了两张画像给叶家村,颜水心眼尖地看到,那画像上的女子是宛娘的容貌,男的则与萧夜衡相似。
萧夜衡显然也看到画像。
这下麻烦了。
显而易见,当地衙门已听晋王号令,说是捉大盗,实则挂羊头卖狗肉,实捉她与安王。
居然把她与安王萧夜衡栽赃成江洋大盗,太可恨了!
不过,好在没有连萧夜衡左眼是假的也布告进去,估计是怕特征全符合安王,会引起朝廷注意。所以,只弄了部份特征,画像与安王只有三分像。两个江洋大盗画像中女的叫宛娘,一个贫家女,估计晋王一方认为这没必要换名姓。男的化了个名叫宗寒。
拢季城戒严,进城松,出城却查得格外严。
萧夜衡内伤太重,颜水心决定找个地方先住几天,等他伤好再做打算。
不能单独住,免得生火做饭引来怀疑。
她准备冒充黄月娘,找个村民家先住下。筛选了一遍从聊天中已知的村民信息,她准备去村东头的李有柱家住。
这家人口简单,除了李有柱之外,还有个摔伤了腿的老母亲,家贫没钱医治。
李有柱有个出嫁的妹妹,当初因为李家欠了邻村田家的钱,把十五岁的妹妹李有云嫁给了田家三十岁的光棍。
而李有云在田家过得并不好,因着她的境遇,李有柱与老母特别为黄月娘鸣不平。
住在李家,再合适不过。
这村子虽然叫叶家村,村名的姓氏只有一半姓叶,其余是杂合各种姓氏。
把这个想法跟萧夜衡一说,他不同意,因为李有柱是个光棍。可萧夜衡毁左脸,断腿的特征特别明显,他心知,被人看到,一抓一个准。
无奈之下,还是同意了心儿的提议。不管怎么说,找个地方先把内伤养好,是上策。
李家在村东头第一家,有个泥巴墙大院子,门前有颗大槐树。
很好找。
颜水心与萧夜衡一路走来,都是亮刀恐吓,不让村民看。
两个人装着从村东头出村的路离开。
村民远远地见两个恶煞走了,松了一口气儿。
颜水心与萧夜衡走了出村的路,趁人没注意折回,翻墙躲进了李家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发现偌大的院子里,一边土地种了白菜大蒜,另一边养了十几只土鸡。
这房子目测是三个房间,一个堂屋的那种,旁边还有一间单独造的厨房及杂物间。
其中一个房间里从窗户望进去,发现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躺在床上呻、吟,这大概就是李有柱他娘。
另外两个房间,一间锁着,还有一间门敞着。
锁着的那间,估计就是出嫁的李有云以前住的,另一间不用猜,也知道是李有柱的卧房。
颜水心与萧夜衡对视了一眼,准备进锁着的房间。
其实,古代的锁要开不难,只不过,手头没有工具。
颜水心看到李有云的房门外有块活动的青石板,在现代,有部份人喜欢把家门钥匙放在地毯下面。
也许这家也是呢?
她伸手进石板下面一摸索,果然发现有颗钥匙,取出对着锁一开,真的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