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假母听得真是无比汗颜呀,她们都是风尘老手,但这么赤裸裸的奉承,还是羞于启齿,而韩艺看着不大,竟然如此坦荡荡的说出来,当真是厉害。
曹绣笑道:“实不相瞒,方才我还一直担心韩小哥你不会来了。”
用得着这么热情么,这话说的怪让人误会的,难不成她想制造绯闻,你这年纪要制造绯闻也应该去找桑木那种年纪的人呀,找我干什么,不,老少配更有噱头,你丫还真够狠的,竟然想踏着我的肉体往上爬。
韩艺忍着恶心道:“曹假母相邀,韩艺怎敢不来。”
“好好好!”
这几声好,倒是有几分长辈的意味,曹绣又将身边几位妇人介绍了一遍,都是中巷各大青楼的假母。
都是韩艺的同行。
韩艺一一拱手,打了一声招呼,心里却颇有感触,我一个大男人,跑来跟一群妇人抢生意,唉,这当然不能怪我,都怪这个社会太残酷了,都把我逼成这样了。
不过就事论事,在不继续干老本行的前提下,除了做买卖,韩艺还真不知自己能干什么。
一旁的贾四母似笑非笑道:“想不到韩小哥恁地年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话倒是真的,她听说韩艺非常年轻,但这一见面,没有想到会这么年轻,这真的很难想象,那些手段都是出自一个未满二十岁的青年手中。
韩艺呵呵道:“哪里,哪里,还望各位今后能够多多提携晚辈。”
提携你?我这不提携你,我都快没有饭吃了,我要真提携你,那我还不得上街要饭。
这些假母纷纷想到。
曹绣突然妆模作样的左右望了望,道:“咦?我那刘妹妹怎么没有来?”
韩艺笑道:“刘姐她身体有些不适,故此没有来。”
“是吗?”曹绣微微一笑,道:“我看这只是借口罢了,定是刘妹妹还介怀往事,生我这做姐姐的气。唉,往事已矣,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年了,麻烦韩小哥待会回去的时候,帮我转告刘妹妹,就说不管她怎么看我,我一直都将她视作亲妹妹。”
素质啊!这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素质,就是心里在诅咒你祖宗十八代的同时,嘴上还能称兄道弟,这是最最最基本的。
光凭这一句话,刘娥输在她手里,就不冤。韩艺心中一番感慨,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一定转告。”
“有劳了!”
曹绣手一伸道:“韩小哥里面请。”
“多谢。”
这花月楼贵为长安,甚至可以说是大唐第一青楼,那绝非浪得虚名,光面积就有两个凤飞楼那般大了。四方朝向,往那边都可以进来,周边也十分开阔。阳台之上有竹帘遮掩,云顶上檀木作梁,端庄大气。
富丽堂皇的厅堂内,散落着大大小小二十余张矮榻,上面一张矮桌,盛放着美酒佳肴,矮榻四边又悬挂着鲛绡宝罗帐,开则为厅,闭则为室,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非常人性化的设计,当然这种设计主要还是因为唐朝没有椅子。
正前方一个木头搭建的舞台。
二、三楼皆是雅座、包厢。
因为唐朝是禁宵的,哪怕是贵族子弟半夜出门也非常困难,只能绕城边走小路,三十八条主干街道是切不可走的,而青楼是晚上唯一营业的娱乐场所,故此青楼一定要准备厢房供客人居住,凤飞楼真是青楼界的奇葩,晚上不营业的。
此时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罗帐悬挂,毕竟大上午的,没必要遮掩,榻上或男女对坐,或相依而坐,气氛相当融洽。
但是无一例外,全部是贵族子弟,寒门子弟极少上这来的,除了极个别的,倒也不是说花月楼规定不准寒门子弟来,只是一来这里消费高,寒门子弟来这负担很重,二来这里都是贵族,你一个寒门跑来,不是找羞辱的吗,玩的也不痛快。
比中巷稍次一等的南巷才是寒门子弟去的地方,但是话剧刚出现的那段时间内,凤飞楼一度成为寒门子弟的圣地。
“你们快看,那不是凤飞楼的韩艺么?”
“哪里,哪里。呦,还真是他呀!他怎么来了?”
“谁知道了。”
......
“看,凤飞楼的韩艺。”
“他上这来干什么?”
“估计是来看话剧的。”
“我看不然,这明显就是曹假母有意要羞辱于他。”
“哼!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想当初这小子何等嚣张,竟敢让咱们排队,现在好了,就算他凤飞楼现在敞开门也没有人去看。”
“不过说真的,他那《白色生死恋》确实好看,只可惜没有看到结局,干脆让曹假母将他们招过来算了。”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曹假母叫他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
这韩艺一出现,就引得众人侧目,但多半都是一些不屑之声,明讽暗讽皆有。
看不出大家对我有这么深的怨念。韩艺都听在耳里,但却兀自面带微笑,暗想,好呀!你们这些人,翻脸就不认人了,真是小人得志,现在且让你们猖狂一下,等到我凤飞楼开张之时,你们还得乖乖给我去排队。
曹绣假装没有听见,向韩艺笑道:“韩小哥,我这还有事要忙,不能相陪,韩小哥莫要介意。”
韩艺很爽快道:“没事,没事,你忙,你忙。”
曹绣招来一女婢,让她带韩艺上三楼,随后她便出门迎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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