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冯亭问道。
韩阳面色阴沉,终是低声说道:“京邑军腹背受敌,遭受大败,郐邑、密邑接连失守,连主将公仲移都是被秦将嵇狩与秦公子嬴如意双骑生擒。”
冯亭闻言,神色大惊:“秦人悍勇如斯?!”
韩阳也是心有余悸,当即道:“难怪乎秦人在马陵之前逡巡不前,原来是派遣兵马突袭京邑军去了!”
“楚人中秦军突袭而受胁迫,断然没有料到今日某韩国步了楚国后尘!”冯亭反应及时,当即是赶忙道:“不好!郐、密两邑失守,新郑危矣!”
听到了新郑危矣的消息,那申不亥也是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吩咐道:“某虽死不足以报韩王知遇之恩,亦不足平复心中对韩国之愧!”
“唉……”
申不亥最后一声叹息,道尽了无限凄凉与感慨。
良久之后,感觉到夕阳西下的余晖隐隐穿出日薄西山的意思,申不亥终是用着最后的气力指了指新郑的方向:“撤军吧……”
“某大韩可以失去郑地,然则却是不能够……不能够让王上有恙!”
最后一道肺腑之言落下之后,申不亥看向苍天,用着最后一丝气力感慨道:“数十年申不亥变法,成也术治,败也术治,成也君王霸业,败也君王霸业呐!”
众人只见申不亥瞪着眼睛,却是在逐渐失去了神采。
半晌之后,一直扶住申不亥的冯亭也是感受到了相国身体的僵硬。
从申不亥的鼻下撤回右手,冯亭方才是看着韩阳以及众人道:“相国……去了。”
……
秦营之中,带着阵阵杀伐之气的琴声终是在一名大秦传令卒闯进孙伯灵的营帐之后,戛然而止。
“倒是可惜了……”孙伯灵有感而发,旋即亦是对公子嬴诚言道:“大局已定,就请公子诚再度领兵进驻马陵至新郑了。”
随之孙伯灵也是提醒道:“眼下韩军已退,着实不需要再增加无谓的伤亡,穷寇莫追。”
“我记下了。”嬴诚点点头言道,当即又是言道:“我也是没有想到九弟如此勇猛,居然是率先孙先生的奇兵将京邑军击溃了……”
“恐怕继秦公子嬴琰之后,这位大秦九公子嬴如意又是一位秦国不出世的兵家奇才!”孙伯灵点了点头,对这位大秦九公子也是颇为赞赏:“即便是没有嵇狩这支奇兵,恐怕用不了三五日,便是能够攻破京邑军。”
嬴诚笑道:“可若非是先生所派嵇狩云梦军前往,公仲移以及京邑军不也是逃脱了么?”
“如此说来……”孙伯灵也是忽然一笑,“岸门之战只活捉了一个副将韩朋,至于那韩国的上将军暴鸢倒是生死不知,实在可惜!”
“世间哪得万全之事!”嬴诚也是宽慰孙伯灵道,不过随即也是开口问道:“先生已经是打算后继进攻新郑不出手了,难道是打算看着我忙的连轴转么?”
“非也!”孙伯灵摇了摇头,带着一丝难以揣测的意味言道:“公子不是被那魏使唐雎扰的不胜其烦么,接下来便是由某为公子解忧,应对这唐雎以及那些魏国暗禄吧。”
闻言,嬴诚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喜,当即是言道:“这可真是解决了我最头疼的一桩大麻烦,既然先生有意,就劳烦先生了。”
“无事……”
嬴诚窃喜之余,并未注意到孙伯灵面容那一丝忌讳莫深的神采。
恐怕即便是注意到了,这位极为信重后者的秦公子多半也不会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