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三海没好气的回答,像是闹脾气的孩子般将头扭向了一边。
“你们俩这是咋了?昨天不还焦孟不离的吗?”甄松的视线在两个明显有着隔阂的人之间来回晃,“不会你们谁被对方挖了墙角了吧?”
三海哼了一声,不说话。
“挖墙脚?nono。”林峰竖起食指摇,“咱们这地界儿,建个矮土房就能成和尚庙,怎么敢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你没发现吗?丫的欲求不满了。”然后转头看向三海,“海爷,我也知道我模样俊俏,风姿卓著,但是你不能求爱不成反生恨啊,我不就是没答应你嘛,可从小到大陪在你身边的是谁?是兄弟我不是?兄弟是说来玩的吗?我害谁都不能害你不是?”林峰开头还是笑闹着说的,但是说到了后面,却带上了情绪,眼中隐隐显出血丝。
帮着你打架,可以是兄弟,拉着你不让打,就不是兄弟了?
兄弟,就两个字,看着简单,内里的层面却很多,但是既然单上了兄弟这两个字,就要扛到底。
林峰清楚明白的告诉他,我对得起兄弟这两个字!
“瞎说什么瞎说。”三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你让我别扭。”
“别扭?”林峰眉梢轻挑。
“别扭……反正就是别扭!我不知道了,这几天别找我说话。”三海说完开始翻看手里的小册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军事方面粗浅的入门知识。
看三海这样,林峰知道对方需要时间来适应,于是,也不再强迫,只是不说话,是不可能滴。
晚上7点,照例集合看新闻联播,看完祈锦又跟着回来,顺便集合了另外两个寝室的人,说是开班会,要求大家讨论的时候必须说普通话。
普通话?当然没问题!这个班就一名来自藏族的学员,还是在藏族外面,说起普通话来腔调虽然有些诡异,但是总体来说音调还算改的不多。
不过这次大家已经没了好兴致陪他唠嗑,昨天夜里折腾的太狠,天一黑就开始犯困,朦胧的眼里落下来的一道道游移的视线最后都落在了祈锦的嘴唇上,恨不得拿根针给他缝上。
祈锦很不厚道的啰嗦到9点才走,12个人一哄而散,纷纷跑回床上补觉。
这天夜里,从11点开始,二大队一中队一共叫了四次紧急集合,所有的人都灰了,不符合规定的还得跑步,简直可以说是被直接折腾的碎裂,龚均小样的被罚了两次,受不了折磨,开始投机取巧,直接抱着背包在木板上靠墙睡。
半夜一个激灵醒过来,看了眼表,2点过10分,于是琢磨着应该再没紧急集合了,怕突击检查开始摸黑铺床,一切就绪,刚刚铺好,楼下一声哨响,“二大队打背包紧急集合。”
龚均撑起身子什么都不做,直接把脑袋往枕头上砸,压着声啊啊啊啊的叫。
剩余三个,无限同情的看向他。
孩子,辛苦了。
按分类来说,林峰是整个二大队新学员适应力最强的一个,当然,人开了外挂不能比,接着排头兵包括三海和甄松以及来自少数民族的吉珠嘎玛他们,最末的大多数都是来自城市普通家庭的学员,在家里娇生惯养着,乍一碰到这种在他们眼中可以称之为变态的学校,恨不得暴打一顿教官,接着抢过哨子丢到茅坑里,一通自来水冲下去直接消失到十万八千里。
恨啊,咬牙切齿的恨!!
不过,军训的日子还在继续,不会因为一点训练上的困难停顿下来,大家的进步也在持续稳定的往前推进。
当然,更多的人依旧恨那个紧急集合的哨音,恨每天早上6点就要起床跑操的制度,恨每一样物品都要按照规定摆放,恨食堂里做出再难吃的饭菜都要咽下去。
但是,大家都能够感觉到,整个二大队的气氛已经悄然间发生了变化,虽然称不上翻天覆地,但是已经隐隐有了军队的气息。
他们走正步的时候跨出的步伐像是用尺子测量出的一致,他们甩开的手都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可以双目炯炯的注视前方一分钟不眨眼,可以身体笔直的站到教官说解散。
兵是操出来的,这话不假。
教官说,在训练场上不要把自己当人,在战场上就会成仁!
教官说,军人是国家利器,你们就是利器的剑柄,作为未来军中的栋梁,你们要将剑刃指向正确的方向,身为剑柄你们要有承担的肩膀及更加出众的军事才能!
完成这些,过程是苦的,但是结果却是甜的。
每名适应过来的学员脸上都带着明朗,笑起来就像阳光从头上倾洒下来一般。
这天,他们军训开始的第三周,热了大半个月的老天终于怜悯的飘起了小雨点。
新学员在毛毛细雨中执行着绕操场跑一万米的命令,跑到后半程的时候雨点变大,砸在身上带着滴落的触感,淋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被体温染热,似乎重了不止一两斤般,身体的突然沉重使他们步履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