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被满桂问得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若是在别处,他根本不会理会满桂的话,粗鄙武夫而已根本就不用理会。
但现在可不行,这里是金銮殿。崇祯皇帝的目光正看着自己,这件事情无论无何也要回答。
只是略微一沉吟袁崇焕就开口道:“民间谣传罢了!本官即使督师蓟辽,身先士卒还是做得到。
战场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些许小伤根本不足挂齿。”袁崇焕只是说身先士卒之事,闭口不谈斩杀建奴一事。
他一个文官手刃建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信这样的谣传。
但身先士卒就不一样了,一个文官还能站在最前沿,绝对能让他在皇上心中加分。
满桂听了袁崇焕的话不由得一阵的冷笑道:“为国征战乃我等份内之时,身先士卒更是主帅应尽之事。
陛下!臣为国效力乃是尽忠,就算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
但几日前臣在城外被人偷袭身中五箭,三箭惯体而入,险些要了臣的性命。只是让臣不解的是,这些箭矢上都有关宁军的印记!……”
“一派胡言!”不等满桂继续说下去,袁崇焕立刻出言打断。他没有想到满桂这个武夫隐忍了几日没有告发到兵部,竟然直接在崇祯面前讲了出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想要就凭几只关宁军的箭矢就搬倒自己吗?
笑话!自己乃是总督蓟辽的督师,关外的那些骄兵悍将只听从他袁崇焕的调遣。
没有了袁崇焕谁又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士兵听话?皇帝会为了一个满桂就处置他这个督师吗?
但这件事也不能让满桂继续说下去,向同僚下手传出去会对他的名声受损,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万一崇祯皇帝相信了怎么办?
袁崇焕当即打断满桂的话语道:“满将军!诟陷同僚可是重罪,你不会不知道吧!就凭区区几只有标记的箭矢就认定是关宁军干的,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
满桂听到袁崇焕抵赖火气也撞到了脑门子上,就在金殿上伸手将自己的衣襟一扯,露出了赤裸的上身。
他的举动看得所有人一愣,就连崇祯皇帝也是微微愕然。
“陛下!臣身上的伤口就是证据,这一箭再偏一点臣就回不来了。您要给臣做主!”满桂指着胸口的伤口悲愤的说道。
袁崇焕指着满桂大喝道:“满桂!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君前失仪。陛下臣要参奏满桂,这个武夫竟敢咆哮金殿,还在殿上失仪!”
崇祯皇帝就好像没有听到袁崇焕的话一样,不但没有责怪满桂反而走下了龙椅。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朱由检走到了满桂的身前。看着满桂那一身的伤疤,双眼有些湿润了。
满桂作为一名武将,每战都会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经历过的大小战更是无数,身上的伤疤更是多的一时间数不清楚。
当他身上大小伤疤数十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撼。
都说伤疤才是一名战士的军功章,满桂身上的每一条伤疤都是他与敌人搏杀留下的痕迹。
在他身上尤其是还有鲜血溢出的三血洞格外醒目,刚刚满桂在脱下衣服时顺手将上面的麻布也给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