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的一间酒楼内,谢尚政与三人相对而坐。举起酒杯敬了对面三人一杯才说道:“谢某听闻三位少将军只带了五百人就敢夜袭阿敏的大营,真乃少年英雄也!”
三人同时端起就被一饮而尽,口中连忙称呼:“不敢当!”
军中之人没有不爱酒之人,酒在军中可是好东西,最怂的人几碗烈酒下肚也会红着眼睛与敌人厮杀。
大军出战之前很多死兵都要痛饮一碗烈酒壮行,几人都是行伍出身这酒喝起来可就要豪放许多。
大海碗满上一碗,不是一口闷掉根本不好好意思端起酒碗,没过多久几人就开始进入胡言乱语阶段。
谢尚政虽然也喝了不少的烈酒,但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这些年在酒桌上练出的一身本事用得是淋漓尽致,往身上倒酒,趁忍不注意倒在地上。
见到酒喝得差不多了,谢尚政才问道:“毛将军!谢某就佩服东江镇每次出行都会斩获颇丰,军功那可是大把的拿!
哥哥我在宁远可就不行了,每次打生打死才有几个斩获,跟几位兄弟根本就没法比!”
毛永诗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墩在桌子上说道:“谢将军你们真是够傻的,斩首自然要有一些,但若全是真的,上哪弄那么多真奴的人头?
你当自己是张斗的长兴军呢!这首级自然要半分真半分假喽!
斩首十颗真奴手里,再从剃头辽民中拉出十个倒霉蛋。
反正都是金钱鼠尾,外表上比不多就行。只要挥刀一斩,首级不就有了嘛!”
说着毛永诗“嘿嘿!”的笑了起来,一旁的毛永喜一把捂住毛永诗的嘴道:“我家哥哥喝多了,都是酒后失言谢将军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谢尚政听得浑身发寒,他也干过虚报战功的勾当。但那些虚报的人头都是死掉的百姓,从活人身上拿首级还真没干过。
毕竟袁崇焕袁大人的官声不错,若是被他知道有人这么干,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哪知毛永诗一甩毛永喜的胳膊怒道:“你小子给老子滚开!毛永诗!毛永诗个屁!这名字像个娘们似的,老子早就不想要了。
你们都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孔有德是也!上酒!”
毛永喜把头快要低到桌子底下去了,今天自家哥哥算是喝多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当心日后被人穿小鞋啊!
哪知孔有德也算是酒壮怂人胆,用手一拉毛永喜的肩头将他从桌子上提起来说道:“尚可喜!你小子给老子坐直了!
咱们兄弟辛苦得来的战功有几分落到咱们的头上,咱们这样的干孙子天生就得受他们那样干儿子的气吗?
你的战功被分到那些坐吃等死的人身上,别告诉老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言?”
尚可喜好似被孔有德刺激到了,一推孔有德的胳膊说道:“有怨言又怎么样?没有又如何?
咱们的战功还不是被分配到那些人的身上,东江镇有数千人姓毛,咱们这些小字辈又能如何?”
一旁没有出声的耿仲明也开口道:“咱们他娘的就是小婢养的,你往楼下看看,就连那些贩夫走卒都有官身。
抬着轿子的轿夫都身穿官服,我呸!那都是老子的战功!”
谢尚政越听眼睛越亮,他从三人的嘴里知道了太多东江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