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临时驻扎地的门口,两个人看起来却好像在拉拉扯扯一样,季澄阙更加瞪了顾橄一眼,“脸不要了还是怎么的,想直播表演吗?”
“虽然不介意但也不想,所以你乖一点。”顾橄到底还是一直握着她的手,走到里面了才问:“所以你呢,不想让别人知道吗?”
季澄阙虽然热爱在小事上幺蛾子不断,但涉及到这种分寸,一向有自己不想逾越的底线,她侧头打量了一会儿顾橄的侧脸,“你就可着劲儿地拿捏欺负我吧,反正咱俩儿都不会好受。”
顾橄终于忍俊不禁地低笑了两声,指腹轻轻摩挲着季澄阙的手背,转头看向她的脸,“真的喜欢你现在这幅样子。但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带着传闻的有色眼镜去看你的,尽管我平时不这么看人,但到底心里感观会差上几分。再加上你后来一而再,再二三地挑衅我,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她说到这里总结了一下,用了一个比较妥当且能贴切的说法:“所以就把你欺负了。”
季澄阙终于看清,这人平常一副人冷话不多的样子简直能骗鬼,明明能说会辩的不行。偷偷藏在暗处观察的顾榄则是快要惊讶地升天了,不说末世后,就是末世前,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姐说过如此长的一番话,几乎就要怀疑她是被叨逼叨附体了。
又故意装作没看见季澄阙无声的眼神后,顾橄手上未松地将人拉进了自己房里,随即又上了天台。
季澄阙视线落到了顾橄手里的乐器上,是一件微吉他,这人不仅真的要唱歌,还会弹吉他。
这处房屋之前大概只是普通的村居,天台四周只松松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护栏,已经有些斑驳了。顾橄也不在意,双腿抻直又交叠地坐上去后,含笑望向季澄阙,“坐。”
无论如何,季澄阙都应该睨她两眼后无情离开的,但相处那么多世,她还是莫名被这样的顾橄吸引,一时间两相中和地站在原地没动。
顾橄刻意装作没看到她拒绝的那一面情绪,仍旧眼睛微弯地朝她招招手,声音有些柔和下来,“想让我抱你吗?那过来。”
暗处的顾榄快要揉耳朵了,但还是又紧张又激动又猥琐地偷听着,感觉上面有几秒钟没动静后,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儿没把她吓飞……跟顾橄似笑非笑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后,顾二小姐大喊一声不好!连忙跑路了。
看戏一时爽,挨揍火葬场啊。
她可没有她姐那么会,搞不来化火葬场为火树银花那一套……唉,但是她姐什么时候会的啊,明明以前确实是个老干部啊。
顾二由此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懵逼和自我对比的怀疑之中,最后得出结论:果然人间不直的,她姐一弯百会。
而一弯百会的人虽然吉他弹得很一般,但声音很好听,心眼儿也很多,十分会绰词挑曲,什么“原谅我”,“小情歌”,“做我老婆好不好”,都能毫无负担地张口就唱。
季澄阙尽管一直游走在魔幻与温柔的边缘,但不得不承认,她这一晚上被这人哄得很熨帖。
所以这个人不仅每世给自己挑的身份都非富即贵,连性格上都好像早有预谋地会花式撩骚。明明用着很普通的套路,就是让你很受用。
夜风有些凉,顾橄用吉他不伦不类地撩拨了一段“梦中的婚礼”的调子后,抬起了笑眼,问季澄阙:“困了吗?”
季澄阙一直看着她,轻哼了一声后插兜站起身,准备下楼,顾橄却忽然在她身后说:“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