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的西征声势浩大,集结十万大军,外加九万民夫,动用了西域总人口的七分之一,这样的大动作根本就没有保密的可能性。
所以,部队开拔,所过之处,西突厥人早已人去营空,从木兰城沿着天山向西前进了三百余里,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负责前锋大军的张士贵,返回陈应的中军指挥车内,郁闷的道:“大将军,这西突厥人简直就是属兔子,连鬼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
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怕什么,他们跑不了,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在西域立足。”
张士贵道:“按我说,我们西征根本就不需要搞这么大声势,只需要用我们骁骑军出动,末将敢保证,不怕西突厥人打出屎,算他们拉得干净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陈应望着身上贴着奸臣标签,蒙冤千年的张士贵道:“那我考考你,当年曹操攻打西凉马超,明明可以以少量军队,智取有勇无谋的马超,反而大张旗鼓,缓缓进攻……”
说到这里,张士贵恍然大悟道:“大将军的意思是西突厥,与当年的西凉马超一样,轻骑来去如风,曹操大张旗鼓,只是为了让马超做足准备一战而决!”
不过,张士贵有些诧异的望着陈应,现在陈应举出曹操的例子,是无心之说,还是自比曹操?
陈应指着指挥车里庞大的沙盘道:“自伊列河谷以西,西至西海(今里海)北厄木斯(今天西伯利亚平原北部),地跨万里,而且西突厥人骑兵来去如风,若是我们以奇袭的方向,打败西突厥一部分军队,根本没有意义,更何况人都是很贱的,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若是一味示之以宽,这事永远扯不完,只有大肆兴兵,才有不战而下的可能!”
张士贵点点头,这是陈应的既定战略。
用不到三万精军,陈应可以打败统叶护麾下二十余万西突厥军队。但兵力少了,除非在战场上大开杀戒震慑立威。否则就会让一些人心存侥幸,只要中间有一个据点奋力抵抗就会拖慢整场战役的进度。一旦战场陷入胶着势必旷日持久,到时候要省钱粮反而陷入困境。
陈应又是不想多杀人的。他想要修一条从西域联通长安的驰道,这就需要非常多的人力资源,哪怕是突厥人的性命,那也是宝贵的,至少可以修路,挖沟渠,可以福泽华夏子孙后代,秦朝建立的驰道,直到明末顾炎武的时代,他书中还有记载。
陈应思来想去,便决定反其道而行,甚至还大张旗鼓,在当前财政所允许的极限下动员了十万大军。九万万民夫,六千余辆重型马车,二十余万匹战马,数十万牛羊,造出一个偌大的声势来。
陈应虽然只有不到二十万人,然而却诈称五十万大军。果不其然,听说有四五十万大军会师西进,不但沿西突厥全无抵抗之意,就连东突厥点燃不起救援的念头!其实这也很正常,任谁听说陈应精锐尽出、发动三四十万人马兵进西突厥,只要不是个傻瓜,都不会再赶来送死的。
陈应站在车窗前,望着道路沉默赶路的士兵,眉头微微皱起。
憋了一肚军火,准备大干一场的安西军将士们发现所谓的西征居然成了武装行军,就开始垂头丧气起来。
张士贵道:“大将军士气,有点……”
陈应大手一挥道:“传本大将军命令,让将士们唱起来!”
“唱起来!”
“对唱起来!”
不一会儿,唐朝安西军将士的行军队列里立刻响起了洪亮的歌声:“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虽然是抄袭,然而当这首语意浅白的歌声响起,激昂的歌声响彻云霄,歌词间那难言的悲怆、悲壮更让全军将士,甚至民夫都为之动容,激昂的歌声中,安西军战意昂扬,一路疾驰,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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