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药师的药采得差不多了,他也坐上了马车。
「药师,我们去哪儿?」
「前面有个驿站,去驿站吧。」
信阳公主万万没料到自己美人计不成,最终成了苦肉计。
不过也没差,能把人忽悠过去就行。
当马车抵达驿站时,信阳公主装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的演技比起老祭酒与萧珩有些不够看,可与顾娇比还是厉害许多,至少没太穿帮,加上原本她就摔懵了,属於本色出演。
「我家……在前面……」
她虚弱地说。
既然就在前面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好了。
燕国药师让人继续前行。
结果走了半天——
燕国药师问道:「这位夫人,是哪个前面啊?」
信阳公主装晕:「就、就前面了。」
又走了半天——
燕国药师:「你确定没记错路吗?」
信阳公主继续虚弱地说道:「没有的,我家真的在前面……是一个庄子……是不是你走过了?」
「没有啊。」燕国药师往窗外望了望。
此时,一名策马随行的护卫突然指着前方道:「药师!那边有个庄子!」
「那是你家吗?」燕国药师看向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一秒闭眼,当场「晕厥」。
燕国药师叹了口气:「罢了,先去问问吧。」
车夫将马车驶了过去,临近了,车夫嘀咕:「谁家的庄子……怎麽建在坟场附近啊?」
马车停下了。
一名护卫下马去敲门。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我们路过,你们家夫人受伤了!」
「是不是你们家夫人?」
「喂!有没有人!」
护卫古怪地折回来:「药师,好像没人。」
信阳公主眼皮一动。
没人?
还是有人却不敢开门?
「许是庄子太大了,里头的人听不见,你们进去看看。」
「是!」
「不要弄坏人家东西。」
「知道了,药师。」
护卫推开院门,院门没从里头锁上,他们这样应当也不算硬闯。
「有人吗?」
护卫一边在庄子里找着,一边大声询问。
然而溜达了一圈出来,护卫一头雾水:「药师,庄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信阳公主唰的坐起身来:「什麽叫一个人都没有?」
燕国药师错愕地看着她:「你醒了?这是你家的庄子吗?」
信阳公主顾不上浑身酸痛,咬牙下了马车,她进了庄子,发现果然如护卫所言,庄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怎麽会这样?人都去哪儿了?」
信阳公主蹙眉顿在原地,脑海里飞速运转,想到了什麽,她脸色一变。
「不好!中计了!」
京城外有一条护城河,河上可泛舟,从西城门到南城门,顺水不过一个时辰便能抵达。
南城门外,几十条货船陆续上岸。
「什麽人?」守城的侍卫拦住商队。
为首的商人笑了笑,拿出自己的路引以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递给他:「小的做布庄生意的,这些都是小的从南边运来的丝绸。」
侍卫收下金子,在长长的车队外徘徊了一阵,抽了其中两个箱子检查,确实是丝绸。
「这麽多丝绸都是你的?」
「是,都是我的。」
「每辆车都要检查。」
「应该的,应该的,您尽管查!」
每过一辆马车,侍卫都会挑选一个箱子检查,有时是最上面的箱子,有时是最下面的箱子,不论怎麽抽查都是丝绸。
「行了,都过吧。」
侍卫说。
「诶!」为首的商人笑着将自个儿的商队带进了城。
而就在城门附近的一处茶楼上,一名老者与一名黑袍中年男子面对面坐在二楼临街的厢房。
二人透过窗子看着街道上的商队。
为首的商人不动声色地冲老者点了点头。
老者会心一笑,喝了一口茶,道:「信阳公主怎麽没料到,我们会给她唱了一出空城计吧?」
黑袍男子满意地说道:「庄太傅足智多谋,令人佩服。」
老者庄太傅摆手一笑:「南宫将军言重了,要不是南宫将军信任老夫,将萧六郎就是萧珩的事告知老夫,老夫又怎麽会想到去盯紧信阳公主?」
南宫将军道:「这个信阳公主很厉害,她居然猜到了我们不能在京城动手的原因,还将我们燕国的长风使引了出去。要不是我们撤离得早,现在已经被长风使发现了。」
长风使效力於燕国皇室,南宫家虽强,却并不敢与掠皇室的锋芒。
庄太傅恣意地说道:「现在她将长风使引出去了,你们大可在京城内动手了。」
南宫将军意味深长地说道:「萧六郎的身份我连秦风嫣都没告诉,却告诉了太傅,事实证明我赌对了,太傅果真是比秦风嫣更合适的盟友。」
庄太傅笑了笑:「老夫吃过的盐都比她们吃过的米多,与老夫合作,南宫将军不会失望的。他们以为老夫没了圣旨便会乖乖束手就擒,呵,让老夫日子难过,那谁也别想好过!老夫倒要看看,萧珩落在老夫手中之后,太后会怎麽做?皇帝与萧珩只保一个,老夫看她保谁!」
「保皇帝,她就负了自己,得罪顾家,也得罪信阳公主与宣平侯;可若是保萧珩,她就是弑君,负了皇室也负了全天下!」
「信阳公主被困於城外,宣平侯征战未回,顾长卿外出未归,唐岳山与顾潮又伤势未愈,禁卫军付统领则被我使计抓起来了……没人能够出动京城兵力。南宫将军,这是你动手的大好时机,连老天爷都在帮你!」
「果然与庄太傅合作是对的。」南宫将军满意道,「事成之后,我要萧珩的人头,还有那丫头的。那丫头杀了我一个高手,我要替他报仇。」
庄太傅淡淡笑道:「放心,都是南宫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