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一个人有野心的人来说,失去一切才是最大的折磨。
安郡王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珩,没有说话。
萧珩颔了颔首:「好,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安郡王由衷感激道:「多谢。」
萧珩带上圣旨去了朱雀大街的宅子。
信阳公主在自个儿的屋子里洗了足足十八盆水,把手和鼻子都快搓烂了,玉瑾不知发生了什麽,问信阳公主信阳公主又不肯说。
「小侯爷,你来了。」玉瑾看见了抱着一个锦盒迈步而入的萧珩,心下一松。
萧珩看着气鼓鼓的信阳公主,老实说,他很少能看到她娘这副模样。
「玉瑾姑姑,我来照顾我娘吧。」他压下翘起来的唇角说。
玉瑾古怪地看了萧珩一眼,道:「……好,你来。」
她放下水盆,转身走了出去。
信阳公主一边坐在椅子上搓手,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怎麽?来看我笑话的?」
萧珩啧了一声,无辜道:「瞧您说的,你儿子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您有什麽笑话可看的?不就是一张从裤衩里拿出来的圣旨吗?」
「萧六郎!」
六郎如今是萧珩的字,连姓带字一块儿喊,足见信阳公主有多动怒了。
萧珩乖乖闭嘴。
信阳公主看见了他手中的盒子,柳眉一蹙道:「这是什麽?」
萧珩如实道:「圣旨。」
信阳公主怔了下反应过来是先帝的那道圣旨,她脸色一沉:「你!你还敢把这种东西拿过来!」
萧珩无奈地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放我那儿不安全。」
这是大实话,家里孩子太熊了,难保哪天不把它翻出来废了,思前想后,只能放在信阳公主手中。
信阳公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咬咬牙:「你给玉瑾拿起来收着!」
萧珩抱着锦盒作了个揖:「遵命,母上大人!」
他转身出去。
信阳公主瞪了他一眼:「给我回来!」
萧珩一脸乖顺地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母上大人还有何吩咐?」
信阳公主沉着脸道:「改掉你的称呼!」
萧珩再次作揖,笑容可掬道:「是,尊贵的监国公主。」
信阳公主:「……」
萧珩将圣旨交给玉瑾保管后便去隔壁厢房陪顾娇了。
近日俩人各忙各的,实在太少能够有独处一下的时候。
玉瑾将圣旨妥善处理完毕,回到信阳公主的房中。
信阳公主终於洗完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抆雪花膏。
女人的手也是要好生养护的。
「我来。」玉瑾说。
信阳公主将雪花膏递给她。
玉瑾用指尖刮了一点,托起信阳公主的左手,轻轻地涂抹在她的手背上:「公主,我方才听小侯爷说了,原来先帝还留了一张空白圣旨,庄太傅没了那道圣旨,怕是再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了。」
信阳公主撇了撇嘴儿:「哼。」
玉瑾柔声笑道:「小侯爷真能干。」
信阳公主呵呵道:「他能干什麽?圣旨是庄玉恒偷回来的,他不过是派人去把庄玉恒接出来了而已。」
玉瑾涂抹完雪花膏,轻轻地为信阳公主按摩吸收:「为什麽庄玉恒会愿意为了小侯爷去偷圣旨呢?公主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庄玉恒与庄太傅决裂,京城无人敢收留他,只有咱们小侯爷胆大。」
信阳公主撇了撇嘴儿。
玉瑾接着道:「及常人所不能及,思常人所不能思,这是小侯爷的才能啊。小侯爷是个有眼光、有谋略、有胆识、有胸襟的好孩子。」
信阳公主能不知道吗?她就是想听别人夸自己儿子。
玉瑾笑了笑,将她柔嫩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拿起她的右手,开始为她轻轻涂抹雪花膏:「庄太傅先是失了庄太后的庇佑,再是失了宁王这个筹码,如今连唯一逆风翻盘的机会也没了,我估摸着庄家气数已尽,不足为惧,倒是燕国人那边颇有些让人头疼,公主打算怎麽办?」
信阳公主若有所思道:「我想借刀杀人。」
玉瑾微微一愕:「公主想借谁的刀?」
信阳公主淡淡望向窗外的斜阳:「燕国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