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德将军确实是少有大才,将胡汉两族紧紧绑在了一起。”
谢艾又有些疑惑不解。
“胡民凌虐汉民数十年,两族恩怨颇深,乞活军又因并州屠各胡缘故而被迫离开,被迫乞活天下,七德将军竟可以将两族黏连在一起,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换了他人,即使是谢某,也会想法设法将并州屠各胡、杂胡清除,如此方觉稳妥,可这……又与建康江防何干?”
司马台一阵沉默……
“明日,明日谢司马便知,知晓八弟能不能破开江防!”
司马台冷脸起身,按刀大步下了城头,只留下眉头紧锁的谢艾。
“明日……”
谢艾看向十里外星星点点巨大军营,眉头愈发凝重。
……
“明日,老子要让他们知晓厉害!”
“哼!”
“以为江水上成千上万船只,以为有数万精于水战军卒……老子就奈何不得了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过河?”
……
陈启国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些巨大弓背零件,看着就是一张巨大的铁背弓……也不能说是一张铁背弓,而是四张正反组合在一起的巨大铁背弩弓。
听着他不住恼怒嘀咕,孙尚香只是低头帮着他递上一些零件,此时的她也没了城下时的慌张恼怒,牛阚、胡七、狄忠俭、狄忠让、石法礼五人掀帘走入,正见他摆弄还未真正成型的巨大弩箭,看到一旁如同长矛一般巨大箭矢,第一次见到如此箭矢、巨弩,全是一脸惊骇。
老实许多的牛阚,拿起巨大箭矢,惊问道:“八弟,你何时打造了如此箭矢?大哥怎么从未见过你做过如此巨箭?”
陈启国抬头看了眼,说道:“没做过,不代表俺不会,只是这种弩箭并非太过复杂,若是俺以前做了出来,一旦让石虎学了制造之法,建康就危险了,只需将巨弩,将投石机架在岸边,舟船很难靠近,打造更大些船只,将巨弩、投石机、拍杆搬上大船,在水面上就是无敌的存在,建康水面上的那些船只根本不堪一击,没了江水、淮水天险,建康又岂能挡得住南下石虎,会死了无数汉民的。”
“这种东西并不是很难,或者说,他人只是本能的畏惧江面上飘荡着的无数船只,只是说北人不善水,本能的为失败寻找无数理由,实际没这么难,除非江面上飘荡着天启大帝战列舰……”
陈启国猛然一愣,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说出“天启大帝战列舰”,脑子里模模糊糊闪现一艘喷吐浓烈黑烟巨舰,无数巨舰喷吐火光情景,正要追寻,头颅像是遭受到难以承受重击。
“哼……”
一声闷哼,原本正要站起的高大身体,猛然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抱着头颅,整个身子瘫软在地。
“大郎——”
孙尚香瞬间抱住他身体,异变太过突然,所有人全吓傻了。
“八弟!”
牛阚一把将孙尚香扯起,高大身体挡住不知所措众人,大手却死死按住佝偻瘫倒在地的陈启国太阳穴。
“八弟!别想,别去想——”
“八弟——”
……
牛阚怒吼,他人不知所措看着牛阚焦急怒吼,陈启国头颅“砰砰”连连撞击坚硬地面。
“八弟……八弟……别去想……别去想……”
“砰砰……”
“八弟……”
“他……他是……是谁……大……大哥……俺……俺心痛……俺心痛……”
陈启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张嘴憨笑叫他“大兄”清瘦身影,心脏莫名被撕扯粉碎一般的疼痛,泪水再也止不住流淌,大手想要抓住,抓住渐渐模糊不清身影……
“明……明……天……天子守……守国门……”
“噗……”
一口鲜血喷在牛阚胸前,所有人一脸苍白看着昏死在高大呆傻汉子怀里,孙尚香双眼一翻,无力昏倒在地……
帐内大乱,天边一道耀眼光亮划过天边,耀眼光亮如同白昼撕开黑夜,无数军卒茫然看向天边,千里外,王猛正在邺宫寺伏案梳理近千寺院青壮僧徒,毫无征兆猛然站起,一脸惊骇跑到院外,痴痴呆呆看着天边如同白昼一般的耀眼,看向天边无数耀眼划过天边,看向耀眼呈现出的巨大“明”字,面上却惨白若死。
“该……该死的……”
“这……这怎么可能?!这……这怎……怎么可能……可能……怎么可能——”
“不是说……不是说已经清洗干净了吗——”
……
王猛愤怒嘶吼,恐惧让他浑身颤抖,距离邺宫寺仅数里的皇宫中,身披红纱的李菟仰头看向巨大如同天威“明”字,竟露出孩童一般灿烂……
洛阳,陈九坐在轮椅中,仰头看向天边,脸上同样露出孩童般无邪灿烂……
“明……”
“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