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陈启国冲着一脸恼怒的孙昰咧嘴一笑。
“五哥,你也莫要这么瞪眼恼怒,董太尉话语也没有说错,若俺身上金衣玉带,身子下面乘坐的黄金马车,哥哥身上却是衣衫褴褛,哥哥若不与俺打上一场那才叫怪了呢!”
孙昰一阵沉默,瓮声瓮气点头:“八弟所言也是有理,只是八弟并比俺吃的好、穿的好,咱们兄弟吃的喝的用的,也都是自将军府拿着各自的俸禄。”
陈启国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俺都要吃着自己的俸禄,各位哥哥们自也不能乱了规矩,打小就是在乞活军长大,知道穷苦时该如何度过艰难。”
“嗯,俺们晓得,不会真的与八弟置气不满的。”孙昰点头。
陈启国咧嘴一笑,又看向董从云,说道:“这就是俺们自幼长大的兄弟,若真的有啥不爽,在校场上拳脚一番,再灌了个大醉,倒倒肚里委屈不满,醒来也就没啥大不了的。”
董从云一阵沉默,叹气一声,也不明白她摇头是何意,陈启国也不想去追究,自己性情、作为与这个时代有些不同,邺城想要更多了解也在其理。
正待陈启国以为面试初试已经过去,没想到董从云再次开口。
“建康有一晋将,名骷髅司马,与憨牛牛阚、瘸子赵封、滕九腾䰟、崔七崔震、大头孙昰、六子马峒,以及石将军并称陈家寨八虎,有流言称,汉中乞活军乃石将军之族,汉中乞活军投靠了建康,有流言称……石将军也会投靠了建康,不知将军……可否解惑?”
“呵呵……”
陈启国再次咧嘴一笑,手指指了指正阴着脸的五哥孙昰。
“董太尉,看到没,刚刚开口的五哥,就是大头孙昰。”
“并州左军将军府,主将憨牛牛阚,副将崔七崔震;后军将军府,副将瘸子赵封;右军将军府主将六子马峒,副将滕九腾䰟;大头孙昰俺中军旗重甲骑军副将,狄忠良、狄忠俭、狄忠让是中军重甲步军副将……还有并州将军府兵部、民部陈九、周横、杨六郎、李元旦、王方侯、周勇六司马,还有些营帅、队帅、什长,还有些各郡县郡守、县令、丞、尉、主簿、书佐……出身渑池乞活军。”
董从云一脸惊愕,在汉中乞活军反叛后,邺城大差不差也知晓这些事情,对他如此光天日下说了出来,还是有些震惊、疑惑。
“军中大多分为汉、胡两系,汉民一系军将、官吏多出自渑池乞活军,胡民一系多出自上洛郡北营、阿爷的北宫卫一系,这没什么道理可言,谁让他们是最早跟随俺的军将,若是哪个不服,可以通过军、吏考核胜了他们。”
“哼!”
孙昰重重冷哼一声。
“俺就是渑池乞活军一部又咋了?当年陈川部不也还在枋头、上白?那李农可以为邺城大司空、石闵可以为冠军大将军,难道八弟还不能成为并州将军,俺大头孙昰不能成为并州副将咋了?”
“哼!”
“人各有志,死马成了江南五杰,那是死马愿意,与俺们何干?”
在汉中大小乞帅惨况传入耳中后,孙昰就对七弟司马台很是不满,语气也极为恼怒不悦。
陈启国心下一叹,看着拧着眉头的董从云说道:“董太尉想来早已知晓了俺们并州上下的事情,也当知晓,若俺们真的想要反叛,那桓宣也不会死在斜谷口,当然……若是知晓因他之故害了俺的岳父,俺也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建康!”
董从云猛然抬头,一脸正色说道:“石将军……小女子可不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若无那冯勉之事,若五皇子领赵军杀入汉中,砍了狄将军的脑袋,将军就会与邺城为敌,可否如此?”
“你敢!”
九娘大怒,眉毛登时竖起,就要在还在缓慢向前的爬犁上站起身,陈启国忙将她抱在怀里。
“假如……董太尉说的是假如……是假如……”
陈启国忙手忙脚乱安抚暴躁的媳妇,很是埋怨瞪了眼依然肃然的董从云。
好一会才将媳妇的情绪安抚了下来,这才似笑微笑看向董从云,说道:“将军百战死,上了战场,拼杀之下谁敢言一定活了?若真的死在了战场,也是军将们的宿命,怨不得他人,况且,俺也不相信石虎大王会杀了岳父,作为人质反而更好一些,俺觉得……石虎大王更愿意把俺拴的死死的。”
“你说呢,董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