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弘?”
陈启国心下一惊,又怎会知道曾见过的邋遢少年便是王猛,可却知道该死的“道弘秃驴”欲要把大同郡卖给段氏鲜卑,一听到“小诸葛”便是“秃驴”道弘,心下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哼!还当是如何的大才呢,竟然是要坑俺的混蛋,欲要爷卖仔田的混蛋也配北方豪杰?”
胡氏一阵苦笑,说道:“信儿难道没有听了阿娘说吗,枋头尤为重视此子。”
陈启国心下陡然一惊,光去想着“秃驴”坑害自己的事情了,竟忘了他是哪一方的谋士,心下隐隐察觉了不妥,犹豫问道。
“阿娘,樊城苻家现今如何?”
胡氏一脸郑重看了他许久,嘴唇轻启。
“掌兵十五万。”
“什么?”
陈启国猛然站起,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眼前女人……
“呼呼……”
连连深呼吸,又缓缓盘膝坐下,双目低垂一阵沉默。
“那龙亢虎桓温又是何人,与关中身死了桓宣又有何关系?”
胡氏静静看了他片刻,说道:“桓温,父桓彝,谯国龙亢人,性强而豪,少年父丧贼人之手,年长而杀贼复仇,娶南康公主为妻,深受建康大将庾翼喜爱,为临淮小帅。叔父桓宣,原临淮帅,曾助祖逖将军收流民以练兵卒,后调入襄阳为将。”
“今次大战,修成侯石闵领万骑战龙亢虎桓温过万步,双方交战半日,各损近半而回,其后两人各战数场,皆平手而回。”
陈启国一阵沉默,手指无意识轻击桌面……
“儒将谢艾如何?”
胡氏皱眉细想了下,说道:“此人本为西凉一主簿,后随信儿七兄入了建康,但他好像并不是很被庾翼将军看重,而是成了司马将军的行军司马,苻家与建康交战,屡败建康之将,唯独遇到司马将军时,苻家并未得了多少便宜,因司马将军乃原并州刺史司马腾之孙,建康因此战司马将军功勋而升任平西将军,桓宣将军身死、冯勉反叛后,今时为梁州刺史,名下将卒五万,仅次于庾翼将军十万之卒,跃升之速也多因谢艾之故。”
陈启国有些呆愣,没想到那个七弟竟然已经成长成了一方诸侯地步。
低头沉默了许久,还是微微摇头,既然世人皆认可“五杰”地位,自是些非同小可之人,只不过,有些事情还需亲眼所见,亲身体验一番,他才能亲身察觉各自之间的不同。
胡氏见他低头不语,以为听了这些话语,他会有些失落未能今日“五杰”之列,温声安慰道:“信儿自入上洛郡至今不过两三年,虽无今日荆襄双方近四十万大军相战之事,却也屡屡与强敌交战不败,虽未入‘五杰’之中,也因我儿不愿与建康为敌,世人不闻信儿之名罢了,仅此处控弦之士便有数万,天下之人哪个又敢轻视?”
陈启国一阵苦笑,草原控弦胡骑,即使是十岁小儿、六十岁妇人,都可以算是“控弦之士”,谁让草原人自出生就是骑在马背上,就是拿着软趴趴骑弓乱射呢?
“唉……”
“数万控弦胡骑,看着是不少,真正役兵也不过三万男女,正兵也还是咱们的这些骑卒,再说……俺也不认为数万控弦胡骑可以打得过中军旗一万五千骑,不经过正儿八经训练,也只是乱糟糟的牧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