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大,已不是此时的咱们可以决定得了,由你带百人护送此女前往邺城,无论有无用处,先将此女送给大王再说,把你所知之事说与大王,由大王来做决定。老子不放心他人做这种事情。”
“诺!”
麻秋摆了摆手,刘臣依然淡漠抱拳躬身,没有多余话语默默退出大帐。
“唤麻忠、麻礼前来。”
“诺!”
不一会,两个二十余岁年轻人掀帐入内,抱拳单膝跪地
“阿爷。”
看着眼前刚收没一年的两个养子,麻秋一阵沉默,说道:“你们各领五十骑,日夜赶往长安、洛阳。”
麻秋招手,麻忠、麻礼上前,如此这般一阵低语。
“建康过河在即,邺城一来一回所需时间甚长,若将此事做下,咱们父子必被大王看重,为一地镇守诸侯不在话下,务必让三王子与我五千卒,务必让大司空筹出三千卒,万万不可告知枋头之人!”
“诺!”
麻忠、麻礼抱拳应下,在麻秋点头下,两人躬身退出大帐。
麻秋起身,缓步走出中军大帐,手按刀柄看向十里外武关,嘴角微微上翘,低喃着谁也听不到的声音。
刚刚被安置了陈英儿,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她不哭不闹,还未有一刻钟,刘臣再次前来,拿起破旧皮子扔在她身上。
“裹暖和些,如果你想活命。”
“狗娃是不可能为了俺前往邺城的,为何还不放过俺?”
就在刘臣按刀转身离去,陈英儿突然开口。
刘臣转身,一脸淡漠上下打量了下眼前少妇,见她确实比见过的九娘漂亮些,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换了任何男人,会毫不犹豫砍下了你的脑袋,更不会为你而冒着生死前往邺城,你是个无用之人,死与不死应该与五将军没任何关系。”
“不是刘某要抓你,也不是麻将军要抓你,而是冯勉将你送到了刘某面前,欲要将你送往邺城,这是你的命,你自己选择的命,怪不得他人。”
刘臣心下本能的厌恶眼前女人,哪怕他砍杀过无数人,不乏一些无辜老弱,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心下依然本能的厌恶眼前女人,抬腿正要离开,脚步又一次站定。
“事已至此,你想如何也无可奈何,一路上刘某并未苛待了你,入了邺城,虽你只是无用之人,但你毕竟与五将军有些干系,大王也不会如何了你,可你若要挡着俺们的富贵,哪怕死了,挡了俺们的富贵,你该知道俺们会如何羞辱你的尸体。”
“老老实实收拾一下,一刻钟后,北上。”
刘臣眼中的冷漠、无情让人心颤,陈英儿默默不语,收拾没有任何物品的床铺。
刘国再次由什长成为百人队帅、军主,刘豺却依然只是个无名小卒,看着他领着百骑,押着可以让自己富贵的女人北上、远去,心中发狂嘶吼呐喊,双目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荣华富贵越离越远。
“啪!”
一鞭子抽下,刘豺脸上一道长长血痕,年仅二十的麻忠一脸冷漠。
“哼!”
“还不赶紧准备,耽搁了阿爷事情,本将军活剥了你的皮!”
麻忠一提战马,招呼所属兵卒准备北上,他们需要在十日内日夜赶到长安。
刘臣领百骑前往邺城,麻忠领五十骑前往长安,麻礼则北上后转折向东,过卢氏县入渑池,继而前往洛阳寻大司空李农,他们却不知,在他们离开后,麻秋也领五百人北上上洛,两日后夜,上洛县内凄厉惨叫让人恐慌畏惧,县内百十户仅存的胡民老弱一日屠尽,所有人,无一例外成了无头尸体。
建康司马衍病逝,司马岳继兄帝位,改年号建元。
二月十一日夜,梁州刺史冯勉领三千老弱,夜袭十里外麻秋大营,阵斩其部八百,获牛羊六百,麻秋领百人一路北逃,冯勉子冯豹领兵千余尾随一路追杀,麻秋慌乱一路败退,于峣关稍微抵抗一日,被十倍冯家寨之人强攻下,是夜,麻秋再次败退,夺霸城卒千余,驻兵霸城以挡。
与此同时,冯勉子冯虎携赵军头颅八百余南下襄阳,请求建康江、荆、司、雍、梁、益六州大都督庾翼北上伐赵。
庾翼大喜,不顾平北将军桓宣、长史司马台,东线小将临淮小督桓温劝解,任命冯勉为梁州刺史,为西线左翼之前锋将军,强令平北将军桓宣领兵一万五千卒北出襄阳,沿汉水北上,自丹水入冯家寨之武关,为西线左翼之军。
平北将军桓宣,义阳太守桓诩之孙,冠军长史桓弼之子,曾相助北征大将军祖逖收拢北地汉民戍堡,亦参与当年陈留浚仪乞活军收编之事,不言其屡立战功,仅收编浚仪乞活军之事,同属于浚仪一支的渑池乞活军的冯勉所部,理应由桓宣为主,桓宣理应督理投靠建康之乞活军所部,但在冯勉一意坚持下,冯勉成为建康西线左翼之帅。
前后左右中五军,是依照整个天下局面而定,以都城为准,因北方素来都是中原大敌,故而才有北方边地为前军,都城又面北朝南俯视天下,东方为左军,西方为右军,南方为后军,中军坐中督理四军,虽五军皆居于都城,却各管一方军务之事。但领军于外就又有不同,皆以军队进攻方向为准,自北而南攻打,东方一侧为左翼或左路军,自南而北攻,西方一侧即为左翼或左路,又有自西而东攻,自东而西伐,这只是临时,与常设五军都督府有着本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