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拖下去,打死!”
陈启国身量高大,仅有他胸口高婢女撞在身上却仰面摔倒,正待开口说句抱歉话语,正待弯腰将人拉起身,公鸭子般尖叫入耳,眉头莫名一抬,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不过是一时不察,小公子没必要如此。”
说着就将仅十三四少女拉扯起来,笑道:“姑娘脚步急切,当是有些急事,是俺的不是,还请原谅则个。”
面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少女手脚不知所措,陈启国不理会少女是否还礼,照着倒霉蛋杨嗣宗戴着小梁冠脑袋就是一下。
“国公正等待着俺呢,若因等候不耐烦惹恼了国公,俺可不担责!”
看着正低头威胁杨嗣宗的陈启国,石秀又转头冷冷看向低头惊恐不知所措少女。
“哼!”
石秀冷哼转身,沿着如同小桥一般阁廊走向后院,陈启国却抬臂向后摆了摆。
“后院乃国公府重地,你们就在这休息吧。”
左旗右营营帅石大力、司马刘未等将齐齐抱拳,除了孙尚香按刀紧紧跟随外,一干将领皆停住脚步,抱拳躬身等待高大身影远去。
石大力、刘未挺直身子,转身正待吩咐一干将领不得喧哗,却看到差点没了命少女还低头未动,两人不由一阵好笑,石大力摸着脑袋,一阵摇头。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少女一阵惊慌,忙提着衣裙微微向石大力福礼,在刘未摆手下,这才惊魂未定匆匆离去。
“也幸好是大帅,换了他人,这脑袋是保不住了。”刘未摇头叹息。
石大力点头叹气道:“以往不觉得什么,如今再见,反而觉得小公爷有些小题大做了。”
众将一阵苦笑,却不知一年来被军纪严厉约束下,已经渐渐改变了许多。
一场小插曲并不能影响了陈启国心绪,越深入后院,守卫军卒越是多了不少,更是见到好几个原属北宫卫军卒,见此,心头莫名皱起。
一路毫无阻碍,所过之处无不或抱拳或躬身,跟在石秀身后一刻钟,几人才一路来到后院一处独立小院。
“梆梆。”
“阿爷,石将军求见。”
石秀敲了两下房门,房内却是一阵剧烈咳嗽。
“进……进来……咳咳……”
“吱呀”轻响,房门刚被石秀推开,一阵浓重汤药味扑面而来,陈启国的眉头不由微皱了下,神色依然肃然走入门内,抬眼正见石涉归坐在床榻上,双目碰撞数息,这才抱拳躬身一礼。
“小将见过国公。”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
“呼……”
石涉归许久才舒缓了口气,自嘲一笑。
“末将……老夫要死了,人走茶凉啊……”
陈启国微微摇头,上前坐到床榻边缘,叹气道:“小子今日又成了个没人要的乞儿,国公病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国公又何须在乎一称呼?”
“幺儿身死,余者皆一群蠢货,可惜了……今日轮到了老夫,不知老夫身死后,是否还比得上幺儿。”
两人一阵沉默。
“想来是不如幺儿的,幺儿病重,至少还有你小子看守,上庸公府还乱不起来,今日轮到了老夫,老夫还没死呢,长安城就已混乱不堪。”
“呵呵……”
“老夫终是不如幺儿。”
石涉归一阵轻笑,石秀、杨嗣宗不敢抬头,陈启国却咧嘴笑道。
“国公说笑了,阿爷当日病重,并不是俺有多大本事镇住北宫卫,而是长安城还有国公这尊大神镇着,只不过今日国公病重,长安城没了大神代为国公镇压,这才显得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