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2 / 2)

凤栖南枝 沈半闲 2579 字 5天前

“那人可是他们说的老爷?”曹景昭问道。

“恐怕不是。”萧练打开一扇铁门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

铁门隔绝了大火,里面的人并没有被烧死,而是被活活闷死的。不过被活活闷死的应该只有那个形容疯癫,满身是血的人而已。

另一个人,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手臂上、腿上满是牙印和缺掉的肉,伤口深的地方都见了骨头。他肚腹被咬破,肠子从腹中流了出来,流在的地上的血被火烤干,只剩下一片焦黑色。这人脸上都被咬掉一块,空出个洞来,露出里面泛黄的牙齿。缺损的头皮上搭着几缕染满了鲜血的白发。这就是一个自诩为神的人的下场。

曹景昭看到眼前的画面有点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萧练指了指那被啃得见了骨架的人:“这人才是这里的老爷,叫萧道赐。”

“萧道赐?”何婧英从魁星楼赶来的时候,并没有听见萧道赐与萧练的对话,到此时萧练提起才知道。“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是谁?”曹景昭没有听过萧道赐,有些疑惑。

“鬼面郎君萧无誉、西戎将军萧元达的祖父。我没记错的话,在五年前他就死了。”

“难道他对王爷谎报了身份?”

萧练摇摇头:“他没有必要,何况鬼面郎君萧无誉可是以西戎将军萧元达弟弟的身份在京城活动的,他们家人不可能不知情。”

“他们是想造反?”齐珍问道。

“那就要看萧元达知道多少了。”

正说话间,何胤也走了进来,他看见何婧英浑身是血的模样不由地有些心疼,轻轻地唤了一句:“阿英。”

何婧英回头见何胤比平时的面色更加苍白,知道何胤是连夜从京城赶来救她,心中有些暖,也有些担心:“三叔,这下面烟气还很重,还是不要下来了。”

“没事,我看你许久都没上来,下来看看。你们刚才说密道里逃了一人,是谁?”

萧练答道:“是萧道赐的一个得力属下,叫小华佗。三叔可有听过这人?”

何胤摇摇头。

“这个人和萧道赐一样会这门邪术,可以将人的脑子和狗的脑子兑换。”

何胤紧紧地皱着眉头,他知道萧练的身份,能猜到萧练口中的“邪术”恐怕是他们这里的人没能掌握的东西。将人的脑子和狗的脑子兑换,是他闻所未闻的。这门“邪术”的可怕程度就不止巫蛊那么简单。

萧练拿起有些发黑的手术刀递给何胤:“小华佗走得急,没有带走这个东西。这一套刀具是施行这个’邪术’最基础的工具。这套刀具需要最厉害的铁匠才能打造,造价极高,费时也久。我们可以先将此地封锁,让京城来人详查。同时去查各地要打造这套刀具的人。”

何胤点点头,吩咐道:“尾宿,你先行回京,将此地的情况密奏圣上,同时安排我们的探子盯着铁匠铺子。”

“是。”尾宿转身离去。

何胤咳嗽了几声,喀出了一口血来。

何婧英赶紧扶着何胤:“三叔,我们先不要再这里了。这里我们都已经初步的察探了一番,一个活口都没有,出了那套刀具,也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何胤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阿英,你那个朋友让我告诉你,他先走了。”

“朋友?”何婧英愣了愣。

“就是穿白衣服那个。”

“哦。”何婧英恍然大悟,不过将公子羽说成是她的朋友,她还挺不习惯的。“三叔,你不怪我?”

“什么?”何胤不解道。

“那个北朝人。”

原本何婧英以为她向北朝人求助,何胤会责怪她莽撞。因为牵扯上北朝人,被说成通敌叛国,也就是一本奏章的事。

何胤微笑着摇摇头:“只要能救你,何必在乎这个。若有人敢以此来欺负你,三叔自有办法。”

何胤忽然想起一事:“我离京之前,去宫中还见到了鬼面郎君。证明这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去,若我们快些回去,还能抓住一个活的鬼面郎君,比这些死的更有价值。”

何婧英点点头:“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戒毒

蓟县县丞也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在饭食中下了毒,看着自己的一家老小全都断了气,这才自己拿了一条三尺白绫挂在梁上,一脚蹬了凳子。就在他满脸涨得通红,舌头往外伸,眼珠子快要掉出眼眶的时候,他脖子一松从三尺白绫上掉了下来。再一抬头就看见了萧昭秀一张俊秀但冷漠的脸。

萧昭秀不爱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海荣便心领神会地把这个县丞绑成了一个粽子,还顺手割下了一截三尺白绫塞进了县丞的嘴巴里。

萧昭秀留在蓟县善后,光是捉拿那些竹邑的爪牙就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查案也不是他的专长,只能把人绑起来关押在柴房,等大理寺的人到此接手此案。

竹邑的事情,不止是蓟县,沛郡中的各县应当都有所牵扯,这个县丞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萧昭秀希望他能受得住大理寺的那些酷刑。

此时何胤、萧子伦、元戈、萧练与何婧英带着萧子伦的府兵奔回京城。萧道赐毕竟与兰陵萧氏同宗,这件事没有皇上的口谕,大理寺的人就算来了这里,也不敢大肆查办。何况萧道赐的手段是用神仙玉露丸与“邪术”,皇室宗亲,王公大臣究竟有多少人受此荼毒还未可知。另外,皇上身旁有一个鬼面郎君伴驾,更是让众人担心。因此五人快马加鞭,披星戴月,一刻也不敢停歇。

不知是不是风雨兼程的原因,萧练的脸色白得人,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层汗珠,他双手将缰绳握得紧紧地,手被勒出了血自己都不知道。

何婧英走在前面,余光瞥见萧练的马越走越慢,赶紧勒紧了马绳退到萧练身旁:“萧练,你怎么了?”

萧练紧皱眉头,抬眼间只觉天地恍惚,何婧英虽是近在眼前,但此时萧练看何婧英却如同雾里看花,连何婧英的声音都听得不太真切。倒是远远的一座小木屋,在萧练眼中万分清晰。萧练一掌重重地拍在马屁股上,甩开何婧英朝着小木屋奔去。

到得小木屋近前,萧练心跳得极快,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上似被千百只虫啃噬,连同呼吸都牵扯着整个肺部,刀刮似的疼,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若是现在立时死去,或是晕厥过去,倒比现在轻松。他几乎是整个人摔下马来,跌跌撞撞地撞进了小木屋里。

何婧英跟着萧练奔进小院里,见木屋的门紧闭便伸手推了一推,门却被萧练从里面反锁了。

“萧练,萧练!”何婧英大力地拍着门。

回答何婧英的却是一声低沉的嘶吼。这声嘶吼被极力压制着,从喉咙里发出来,已经不似人声,更像是野兽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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