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措的看着他,紧张得浑身冰凉,然而燕挽又以同样的语气问了一句:“殿下坐马车过来的吗?”
宁沉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宋意,只见宋意鸦羽般的长睫遮着眼瞳,紧抿薄唇,一副落寞而萧瑟的样子,他勾了勾唇:“我担心你,骑马匹过来的,但太傅大人坐的马车。”
燕挽顺着他的目光,唤了声:“老师。”
宋意抬起眸,面色淡漠,看了他一眼,立刻别开:“你想坐马车回去,我将马车让给你和太子殿下就是。”
燕挽摇了摇头:“我不坐。殿下,老师,我们回去罢。”
宋意又忍不住看向他,见他拾阶而下,继续往山下走去。
燕挽看到自己拴在树荫底下的马匹,翻身骑上。
宁沉原想共乘,谅及他此时因祁云生伤心,按捺不提。
一行人回到京都,燕母也是吓坏了,在府里望眼欲穿,见燕挽回来,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不敢多问半句,唯恐刺激了他去。
燕挽却对她道:“母亲,我想去蓝府看看。”
蓝母逝世,于蓝佩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上辈子蓝佩决然偏激至那个地步,皆由此起。
燕母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自是颔首:“好,那你早去早回。”
蓝母已经下葬,蓝府此时应是闭门谢绝见客,也不知道蓝家主肯不肯让燕挽见蓝佩。
燕挽已经去了。
蓝夫人之死令蓝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马车哒哒在蓝府门前停下时,白幡还未撤,路过的行人表情都很是忌讳。
燕挽带着福顺上去敲了门,门开小童朝外探出头,见是燕挽态度不喜,正欲将门关上,燕挽抵住门掏了一锭银子给他,十分好脾气的道:“我想见你家公子一面,麻烦通融一下。”
小童看了那银子,纠结着眉头犹豫了许久,说:“好罢,但我把话说在前头,公子他未必有心情见你。”
因着这场丧事,他家公子好似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整个人极其阴郁,昨晚还跟家主吵了起来。
要知从前蓝父如何打骂他,他都是不还口的,如今彻底没了温顺的影子,今早还以蓝家嫡长子的身份开了一场全族议会,让全族族亲当众站队,就连下人都隐隐揣测到,这蓝府未来的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