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缓缓看向他,漆黑的瞳仁落了灰似的蒙上一层阴翳,燕挽与他对视,整个殿宇一丝声音也闻不见。
桃花似的眼眸犹如古井一般,窥不见一丝灵光。
燕挽面容肃杀,不肯有半点退却。
漫长得好似过了一个时辰,燕挽不顾尊卑拂袖而去。
身后的男人未加阻拦,殿内通明的灯光寂寂。
出了宫,燕挽坐上马车,狠狠拭了拭唇。
因这一通,燕挽当夜睡得极不安稳,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宫墙之内,月光之下,一人坐在路边嶙峋的石头上,衣上露水寒重。
依然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一丝眉眼,男子身着明黄色的薄衫,衣领宽松,手中握着一根发带,宛如雕塑一般。
有一行宫人提灯走了过来,在两步外等候,为首的公公近前,给他披了件大氅,男子转过头,周身气息如死水般寂静。
两人说了些什么,公公忽然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
所有宫人跟着跪下,画面一片萧瑟。
但终究无用,男子站起了身,披肩的大氅掉落在地,一步一步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他只身没入漆黑的殿中,犹如送入巨兽之口。
那抹发带被他缠在手腕上,鲜红的一圈犹如割开的伤口一般。
……
醒来时,仍是深夜,燕挽坐了起来,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