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细雨断断续续的下,竟然下了一个早晨。
石板湿润,周边生了一些苔藓,王孙贵子们从学室中鱼贯而出,有说有笑的商议着一会儿该去哪里用饭。
宁沉等在檐下,余光钻进一抹雪白,不徐不疾地唤了一声:“太傅大人。”
将要悠悠拾阶而下宋意也在檐下驻足:“殿下有事吩咐?”
宁沉含笑说话,意有所指道:“我以为太傅大人不会心软,会当众斥责挽挽,打他手心。”
宋意冷笑:“殿下既知我一贯严厉,昨日便不该留他那么晚。”
早在燕挽心悦他时,他就发现了宁沉的狼子野心。
宁沉交上来的作业中不慎夹了一张小笺,笺上写了一首诗,一首情诗,字里行间全是对燕挽的肖想之意。
若非有一回他无意中撞见他趁燕挽熟睡偷亲燕挽,也不知那火辣直白不堪入目的情诗竟是写给燕挽的。
只是那时他并不在意燕挽,所以按下装作不知,但如今——
“奉劝殿下换个伴读,殿下乃陛下钟意的储君,想必不愿见到殿下纳男妃,绝后代,燕留乃世间难觅良臣,亦不该拘于后墙之中,只为争风吃醋。”
“那也请太傅大人不要再借用师长的名义留他独处,挽挽脸皮薄,可经不起太傅大人第二次退婚。”
一时两相无言。
雨声变大,噼里啪啦的砸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响。
半晌,宋意不咸不淡道:“我对燕留只有师生之情,殿下那等见不得光的觊觎心思又该如何宣之于口?”
宁沉眉眼皆是讥诮:“倘若真是师生之情,还请太傅大人离他远远的,再勿动心。”
宋意剑眉紧紧一蹙。
宫人已执了伞来,道:“殿下。”
宁沉甩袖大步迈进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