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1 / 2)

宋明金一脸懵逼:“……姑姑,我……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继续撒娇?还是哭着跑出去?

潘家铭冷哼了一声:“府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妾也能跑到正厅来,还大呼小叫冒犯客人?大伯母,你不能这样当家啊,可别把我们英国公府整成没规没矩的宋家了。”

宋氏差点没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了,无奈宋明金如今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更别说还是坐着了,即使是最下首也不行。

她不是没有悄悄劝过明金回自己院子去,只是这个侄女不服气尹知晴的贵妾身份,处处都要跟尹知晴比较,却也不看看尹知晴是入了族谱的贵妾,还很有心机地以照顾西娅公主的名头跟着坐在西娅的下首,甚至让丫鬟将椅子往后拉了五分,看着就是坐在西娅的右后侧,很符合她的身份。

宋明金可是不管这些的,她只牢记她娘亲的话,是她姑欠她的,所以要为她负责,保证她在英国公府的地位和待遇。不说跟西娅公主比,但总要胜过贵妾尹知晴和那个狐媚子小蝶才行,谁让她是她姑的嫡亲侄女呢。

可恨的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闻了加料可兰香的西娅公主怀孕了,如今尹知晴刚刚停用避子汤也怀孕了,她天天喝补汤却没有动静,她可不相信是她的身体有问题。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姑姑没有按照对爹娘的承诺给西娅公主的可兰香加料,甚至反倒对她的可兰香或者补汤动了手脚。

起了疑心的宋明金越发叛逆,动不动就说要送信回宋家请祖父祖母和爹娘来为她做主,搞得宋氏都不太敢对她说重话。比如今天,说一句顶回三句,她又不好在众人面前演一出姑侄怒怼,只好由着她了。想着今天关注的重点是尹知若姐几个,应该不会有人太注意宋明金,谁料到宋明金会被一只獒犬吓到大呼小叫丢人现眼,更没想到潘家铭如此不给面子,还有外人在呢,就毫不留情地打她的脸,打宋家的脸。

想到自己还想着算计尹知若成为锦儿的女人,宋氏就更加恨潘家铭当着尹家姐弟的面指责宋家的家风,指责她不配做当家主母。这个死白眼儿狼,她当初怎么就没狠心下早早弄死他呢?

话说,自从尹知晴要进门,又当众闹出那一场藏头诗闹剧,宋氏已经几乎放弃算计尹知若了。但这尹知若突然送上门,她心痒难耐啊!就好像一盘喷香的红烧肉都送到眼前了,谁能不垂涎,不想办法吃下去不是傻瓜吗?

别说宋氏对潘家铭的指责想辩驳却找不到理由,就连潘如烨和潘舒颖都只能干着急,没看到老太爷的脸比墨汁还黑吗?在老太爷这儿,宋家这么个亲家现在就像是一颗臭不可闻的臭鸡蛋,只要一提到,他老人家就怒不可遏,根本不需要挑拨。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最重视脸面的老太爷只怕恨不得将宋氏和宋明金这两个宋家女直接赶回宋家去。

最后,还是潘舒颖硬着头皮道:“二哥息怒,我娘刚才就让明金表妹回自己院子去的,只是表妹今天有些闹情绪不懂事,毕竟是嫡亲侄女,我娘一时不忍心罢了。二哥还不知道?我娘对亲人子侄就是心软,前几年二哥……人人都指责二哥,我娘也不忍心多说二哥一句。”

看着潘家铭越发冰冷的眼神,潘舒颖心里苦啊:他一点都不想得罪潘家铭,甚至只想讨好笼络他,可是眼前这一坎必须过啊。祖父一旦做了什么决定,除非皇上皇后开口,就没有任何可挽回的可能了。

让她欣慰的是,英国公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只是,当视线经过与祖父仅隔一个茶几的老夫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几乎手脚冰凉。完了完了,老夫人只怕再也不会看她一眼,她十多年的努力才捂热的石头又凉凉了!老夫人可不像祖父好糊弄,她这点心眼子忽悠祖父和以前的潘家铭可以,对上老夫人?完了!她今天彻底得罪了潘家铭、老夫人、还有皇后!

这一刻,潘舒颖后悔了,后悔今天来凑热闹,后悔没有学父亲装鹌鹑,后悔为母亲出头,后悔不该只考虑到尽快打动祖父而拿潘家铭做例子,其实前面一句话说明母亲一时心软因小失大也够了,偏偏她用力过度画蛇添足了……

第522章 发作

让潘舒颖没想到的是,她今天不仅仅得罪了潘家铭和老夫人,也惹恼了她祖父。

听了潘舒颖那番话,国公爷一开始是有些心软的,可是再一琢磨,大孙女这是将二小子同宋家的宋明金、宋宏图那些个子侄相提并论?

二小子之前是不着调,但如张老头所说,也就是遛马斗狗斗蛐蛐,还有就是爱惹事不爱习文学武不争气而已,真论起来,还真没做什么违反律法、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宋家子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二小子可从来不会沾边。大孙女这么一说,尹家这几个孩子怎么看他们英国公府?

这么一想,他刚刚缓和一点的愤怒直接又成倍加回来了,阴沉着脸看向潘舒颖:“所以,你是不认可二小子的话,认为我们英国公府同宋家一样没规没矩?二小子同宋鸿图宋明金一样不成样?”

“……”潘舒颖直接吓呆了,“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怎么会这样?祖父同之前的潘家铭一样,都是听话从来只会听字面上意思,不会多想的人,今天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是,她都被吓懵了,她想表达的本来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根本没有把宋家同英国公府相提并论,明示暗示都没有。

她哪里能想到,英国公爷前两日正好在同张大学士、邱老黑面几个老家伙一起谈论子孙,大家都在夸潘家铭青出于蓝胜于蓝,过几年成就只怕更胜过当年的潘如冰。又以潘家铭为例感慨对调皮的孩子也不能太严苛,只要品质上没有坏,没有像某些人家的孩子从根上坏了,做什么欺男霸女、有辱门风的事,就由着他们自己出去摔打去成长。而他们嘴里的“某些人家”就包括丑闻不断、一代不如一代的宋家。

这两日国公爷脑袋里都还在时不时地感悟着那些话呢,潘舒颖正好拿宋家同英国公府的子侄相提并论,可不是一点就爆?

国公爷眯了眯眼:“颖丫头如今已经是李家妇,别学你母亲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我们国公府也没有宋家那样让出嫁女贴补帮衬的家风。”

这话就诛心了,不仅潘舒颖身体一歪差点站不稳,宋氏也是面色苍白两腿直抖,老太爷这是彻底撕破她和宋家的脸啊?

本来还对潘舒颖说她“闹情绪不懂事”不服气的宋明金见国公爷发怒了,缩着脑袋挨着墙边悄悄退了出去。英国公爷厌恶地瞥了一眼,宋家真是没有家教了啊!瞧瞧,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潘舒颖噗通一声跪下:“祖父息怒,是颖儿心急之下口不择言了,但颖儿真的没有那样想。”祖父一向先入为主,既是他认定了,她现在多辩无益,也只能先承认口不择言。英国公府是不需要出嫁女贴补帮衬,但她需要英国公府贴补帮衬啊!离开了英国公府,她在李家哪里有底气?越想越委屈,一向注重仪表的潘舒颖泪如雨下。

“好了好了,我也相信你是护母心切口不择言,”国公爷见往日里最懂事的大孙女勇于承认错误,终是心软了,“你先回去吧,今日府里有客,二小子也没时间招呼你。”别以为他不知道,只要二小子回府,大丫头就总爱跑回府里,还不就是想让二小子为她夫家谋利?明知要求着二小子,还拿话戳二小子,这大孙女究竟是聪明还是傻?

潘舒颖:“……颖儿告退,改日再回来给祖父祖母请安,给二哥道歉。”她今日面子里子损失惨重,头脑全都乱了,再留下来只怕错更多。

唯一敢出头的潘舒颖都被赶走了,大房哪里还有人敢说什么?潘如烨恨不得自己能就地消失,他狠狠地瞪了宋氏一眼,若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宋明金惹事,父亲怎么会发作于大房?若不是宋家名声太臭太垃圾,父亲怎么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潘如烨也知道,最重视声誉和规矩的老爹今日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可不就要当着客人的面严苛发作以正视听?他现在除了老老实实受着,没有其它办法,总不能休妻吧?他倒是想啊,可是,即使不顾及着几个儿女,他也不敢轻易休妻啊,宋氏可是知道他所有秘密,一旦撕破脸捅出来,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知若姐弟几个倒是没有看笑话的表现,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连最小的知萱都没有好奇地东张西望什么的。

英国公爷暗自点头,看向知若的眼神很是慈祥:“尹家丫头,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你们刚到,就让你们看笑话了。”

知若连忙站起身道:“国公爷言重了,知若只看到英国公府公正谨慎的家风。国公爷,老夫人,初次上门,知若和弟弟妹妹准备了一些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自家产的酒、还有一些干货,只是我们孝敬长辈的一点心意。”

宋氏撇了撇嘴:那么有钱还如此抠门,真是小家子气!

见如春递上一张显见是礼单的纸,宋氏上手就要接过来,府里可是她当家,礼单自然是要交给她。

可惜,另一双手比她更快,是老夫人身边的雷妈妈。雷妈妈接过礼单就递给双眼发亮的国公爷,她当然知道,国公爷眼睛发亮是听到“酒”字了,醉半山的酒可是他的最爱。

国公爷很快扫了一眼,首当其冲就是三种酒各十坛,还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三种酒,然后是没有听说过的人参固本酒三小坛、八珍酒三小坛。

再看看后面的所谓“不是贵重东西”的干货,国公爷暗叹尹家这孩子不但蕙质兰心还大手笔。当然,他们潘家也不是贪便宜的人家,夫人也为这几个孩子准备了礼物到时候带回去,他看过一眼,也都是适合他们年龄和需要的好东西。

知若解释道:“人参固本酒补肝肾、填精髓、益气血,是为国公爷准备的,八珍酒气血双补,是送给老夫人的,都是按照古方自家酿制,口感应该不错。还请潘世子请太医帮忙看一下是否适合。”

潘家铭自然应下:“我明日就请刘太医过来看一下,太医之前就有推荐过类似的药酒,但祖父祖母都不喜药酒的味道,既是醉半山酿制的,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我之前在梅庄也抢了一口半山先生和苏先生的那个什么乌须酒来喝,至今还惦念着呢,一点难闻的药味都没有。”可惜醉半山铺子里没卖。

国公爷眼睛更亮了:“好孩子,有心了!”年纪大了最重要的就是身体好,既能养身又能过酒瘾,谁不喜欢?

连老夫人都笑眯眯地点头,她很喜欢之前孙子孙女带回来的果酒,现在这个八珍酒听起来就是好东西。

第523章 放弃

宋氏皮笑肉不笑:“尹家有个醉半山就是好,人情往来都不用费心了,省钱又省力。”醉半山的酒就是暴利,酿酒真正能费多少钱?可惜啊,知道是暴利又怎样?没有人弄得出比醉半山更好的酒。听说宫里正准备同尹知若谈酒和点心的定量供应契约。

知若浅浅笑道:“潘大夫人说的是”。费不费心的,只有收到心意的人才清楚,别人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宋氏:“……”仿若使尽浑身力气挥出一拳,却砸在一团松软的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