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玉先生要的东西迟迟没有找到,令他们很不快,压根不谈他升迁的事。反而因为燕妈妈那一闹让他被弹劾,玉先生不帮忙的话降职被查都有可能,他如今出门都越发有处处遭白眼的迹象了。
本来还想通过“收留”知若姐弟几个挽救一下当前局面,将一切拉回他计划的轨道。却不料那几个兔崽子不但不上他的道,还用“欺君之罪”来压他。
尹二老爷越想越气,这一切都坏在尹知若和离回京那关键一步上。也就是说,若不是叶氏和庆元侯府没有安排、配合好,尹知若被困在秋家,就不会引发这么多麻烦。
想到这,尹二老爷狠狠瞪了叶氏一眼,以前一直以为她还算是个能干的,才把这事都交给她,没想到……。哼!
叶氏也正在火大呢,被尹二老爷这么一瞪,知道是被迁怒了。无限委屈:“妾身一切都安排妥了,谁知道庆元侯爷既想谋人银子又要借人家做名声,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他们特意借了玉先生的飞鸽给洛城传信,就是让秋家心里有底,在拜堂后、甚至洞房后将尹知若直接贬降为妾。以尹知若的性子,伤心无助之下又被困在秋家,能做什么?所有的嫁妆还不是任他们处置了?
她怎能想到秋家连这点事都弄不好,真正应了那句“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结果弄得庆元侯府鸡飞蛋打,被人嗤笑不说。还连累了他们尹府。
尹二老爷“哼”了一声,正想嘲讽几句。叶氏抢先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他们明日可就要去洛城了。老爷快想想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凉拌!”尹二老爷怒道,“你真想被套上欺君之罪不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拂袖而去,连向他老娘尹老夫人告退都没有。
叶氏气得发抖,这么多人,还有几个晚辈在这里,尹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啊!事情弄成这样是她愿意的吗?他难道不知道她花了多少精力筹划布局这事?两间雅秀阁和碧泉庄一年可以为她增加多少营收?还有之前同季氏谈好的银子、古董、首饰……
煮熟的鸭子飞了,她想想都心痛啊!
许氏轻拍着尹老夫人的背为她顺气,一边轻声道:“娘您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肯定是二嫂之前算计尹知若被她识破了呗,兔子急了也咬人的。不过二嫂也是,这么大的手笔也没有跟娘商量一下,娘阅历丰富想的周全,肯定能帮着考量权衡不是?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可惜二嫂只想着你娘家表姐,可惜人家不缺这点银子不买你帐。”
尹老夫人面上一沉,可不是?听二房两口子的意思,他们定是同秋家合谋算计那贱丫头的嫁妆,她在刚才之前却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哼,真给二房谋算到了,肯定就是二房的私房了,难怪叶氏那么迫不及待跑去雅秀阁搬了那么多首饰回娘家。儿子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这是防着她这个老娘还是防着一母同胞的老三呢?
“叶氏,”尹老夫人冷声道,“你今日就将公中的账目、还有你那店铺里的账册给妍儿(许氏的闺名)过目一下。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们没有分家,你又欠着公中的银子,妍儿总要心里有数才公平,免得留下疙瘩。我这个做婆婆的一向就不想偏向谁,两房都是我的亲生儿子呢。”
不偏向谁?叶氏想吐血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确实欠了公中和尹老夫人几万两银子呢?闹大了以后她都不用出门见人了。而且按照尹老夫人的逻辑,没有因此直接夺了她的管家权和铺子已经是照顾她这个“长媳”的面子了。
这次真是损失大了!她叶芳儿是不会忍下这口气的!明的不行暗的来,她就不相信了,对付不了那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眼睁睁看着那一大笔嫁妆沾不到边,她寝食难安啊!
再说尹二老爷那边,离开尹府后,七拐八弯进了一个小胡同,走到胡同的末尾,才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敲门。一个蓝衣丫鬟过来开了门:“老爷,我们娘子病了三四日了,您怎么才来呀?”
“芸娘病了?”尹二老爷踏进门槛,一脸的关切完全不假,“怎么回事?你请郎中过来看了吗?”自从尹诏出事,这几日他不敢妄动,哪里还敢来这里?今日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加上心理郁闷,才猫了过来
蓝衣丫鬟关好门:“郎中还不就只会说那些什么郁结于心,受了风寒?开了几副药,娘子嫌苦不肯喝。”
“那怎么行?良药苦口都不知道?小青你先去把药熬来,我去看看芸娘。”尹二老爷这会儿一颗心都挂在芸娘的身上,哪有耐烦同丫鬟在这说话。
“嗯啦,”小青点头应道,“老爷您进去吧?您在这,娘子应该肯把药喝了。”
尹二老爷一听到小青的最后一句话,心里立马充满了喜悦和满足感,一扫这两日的阴霾。芸娘到底是把他放在心上了吗?他所做的一切终于打动她了吗?嗯,一定是的,小青是服侍芸娘多年的贴身丫鬟,没有人比小青更了解芸娘。
这一刻,尹二老爷终于享受到搬开尹诏那块压在他头上的大石后的第一个愉悦成就感。
第50章 外室(2)(补更)
这个小院子是尹二老爷三、四个月前买下的,不大,但是芸娘主仆俩加上一个粗使婆子住是绰绰有余。重要的是,小院很清静,适合芸娘的身份和她柔弱喜静的性子。
想到那个杨柳枝一般柔软娇媚的女子,尹二老爷就一片心热。柳芸是尹诏生母表妹的女儿,十五岁那年,沦为孤女的她独自到京城来投奔尹府,他第一眼看到就深深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住了,连青梅竹马的表妹戚姨娘都无法跟柳芸比。可惜,那时的柳芸一颗心全系在了已有两子三女、无意再纳妾的尹诏身上。
后来,在镇北大将军府做客的明国公世子见到柳芸,惊为天人,纳入府中为妾。好运的是,就在明国公府倾倒前不久,柳芸因为冒犯主母(世子夫人)、意图谋害世子爷的子嗣,被逐出国公府。
四个月前,柳芸的贴身丫鬟小青突然找到大将军府来,不敢直接上门房,躲在一旁等候尹诏回府,却遇上了尹二老爷。
尹二老爷答应帮忙转告尹诏,也确实转告了。尹诏拿了一张八百两的银票和一小袋银子托他交给柳芸,让他劝柳芸回老家去,或者找个没人认识的小镇上去生活。
当尹二老爷在客栈看到一身白衣、不胜娇弱憔悴、却越发有少妇妩媚风情的柳芸时,一时柔情涌动,并临时起意,告诉柳芸尹诏不想见她,还让她离开京城,以后不许出现在镇北大将军府……
后来,尹二老爷拿着尹诏的银子,花费了很大心思赁了这个清静、并远离镇北大将军府的小院子,将柳芸安置了下来。
据说这条小巷子上住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外室,所以各门各户紧闭。从来不会八卦或者多管闲事什么。这让尹二老爷很安心,一来,在大郢朝。官员养外室是会招来非议、甚至弹劾的;二来,柳芸曾经的身份毕竟……麻烦。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们都是低调些好。
柳芸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且非黄花闺女,但在尹二老爷心中却还是一种不一样的存在,格外珍惜。所以刚才小青随口的一句话,让他开心不已,如初涉风情的毛头小子。
心情激荡地踏进柳芸的卧房,屋子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入目都是柳芸最喜欢的浅紫色。让人感觉非常舒适,心情都跟着柔和起来。
浅紫底白色小花的床幔用福字结固定在床的两头,着一身月白色中衣的柳芸靠在粉紫色的大迎枕上,身上盖着的软被也是粉紫色的,越发衬得原本就乌发如缎、眼含青烟、雪肤柔光若腻的人儿美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尹二老爷一眼之下,柔情缱绻,匆匆几步上前坐在床边,从后面将美人儿轻拥入怀:“我的芸娘,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又消瘦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岂不让人心疼?”
柳芸轻轻一笑:“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身子乏软些罢了。哪里就没有血色了?老爷定是听了小青那丫头胡诌,先入为主了,白白担心。”
尹二老爷忍不住在那嫩豆腐似的脸上轻吻:“你知道老爷我会担心会心疼,怎不好好吃药好好将养?”
柳芸娇柔地低下头:“那药太苦了,苦得心都发颤。”垂下的眼眸掠过隐忍和厌恶,被子里互握着的双手紧了紧。
见柳芸原本苍白的脸泛起娇羞的粉红,尹二老爷的眼神更加温柔:“不怕,老爷来了,老爷喂你。陪你喝,良药苦口。喝了才会好不是?”若不是怜惜芸娘病着,他真想好好抱着她翻云覆雨一番。虽然芸娘在那事上总是放不开。但那美好的身子和肌肤、以及在他身下如小兔子般轻颤,让他忍不住就想掠夺更多的美好还是给了他从未有过的享受和满足,这是他从别的女人身上无法得到的。
柳芸“嗯”了一声:“老爷这几天很忙?你刚刚进来时,芸娘怎么觉得你似乎很不开心?”
尹二老爷轻吮芸娘珍珠般的秀气耳垂,含含糊糊道:“还不是朝廷上那些事?不提也罢。芸娘想我了没有?”
芸娘暗哼一声,抬起眼眸时却是一脸关切之色:“前日李嫂买菜回来,说是满大街都在谈论镇北大将军和芊昕郡主的事,你不会受牵连吧?”
尹二老爷心下一颤,深深看了芸娘一眼,看到的却是坦然的关切,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芸娘这两日生病就是因为听说了尹诏的事?”
芸娘奇怪道:“老爷怎么这么问?尹诏虽是芸娘的表兄,但他早已不认这门亲,如今他的事又与芸娘何关?芸娘今日有这么一问,只不过是关心老爷罢了。”
尹二老爷从那双含烟带雨的眼眸里看不到遮掩和慌乱,反而有一丝怨气和委屈,立马又心疼又懊恼,赶紧搂着人儿哄道:“是我不好,芸娘别恼,别恼哈。我这不也是怕芸娘心里还惦记着……没有了,没有了,我应该相信我的芸娘的。芸娘莫担心,我和老三已经同尹诏一房断绝关系,他们的事牵累不到我们了。”
“那就好,”芸娘轻叹一声,“谋逆大罪啊,亏得老爷果决,否则芸娘不是又要无依无靠了?老爷如今可是芸娘唯一的亲人,你若出了什么事,让芸娘怎么办?”
唯一的亲人?尹二老爷甚觉悦耳,搂着柔若无骨的芸娘越发动情,唇舌沿着耳后往下,在修长的脖颈处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迹,双手也在那高耸柔软的双峰处隔着衣裳搓揉把玩:“芸娘,我的芸娘,老爷我疼你疼到心尖上,又怎么舍得留下你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