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惆怅的看着杨朝,“去之前……你就没去寻人问个价钱?”
杨朝不解的道:“臣问过兵部侍郎,沈安给的价钱就比兵部自己采买的贵两成。可大宋的兵器锋利耐用啊!大王!”
在他看来,贵两成是可以接受的,所以觉得大王最近是不是……
是了,大王据闻最近火气有些大。
王徽在沉思。
杨朝站在那里,等了许久试探着说道:“大王,此事……”
“兵部无耻!”王徽怒道:“去拿人!”
杨朝不禁愕然,想到兵部侍郎被自己牵连,难免心中不忍,就说道:“大王,这个价钱……难道有问题?”
“我不知。”王徽冷冷的道:“我唯一知晓的一件事就是……那沈安乃是大宋首富,做生意的本事天下无人可及。他第一次给的价钱……绝不可信!”
“来人!”
有侍卫上前,王徽吩咐道:“拿下兵部上下,严刑拷打。”
随后就是一阵血雨腥风,不过是两个时辰后,兵部贪腐的证据就拿到手了。
“骇人听闻!”
王徽挥动着口供,愤怒的说道:“兵部在采买兵器中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无耻!”
一番惩治之后,群臣不禁慑服。
“大王只是凭着沈安的出价就能算出兵部有人贪腐,英明啊!”
王徽的心情好了许多,“沈安那边的价钱还得去说说,谁去?”
杨朝知道自己犯错了,就说道:“臣愿去。”
王徽目光深邃,“李卿有把握?”
杨朝咬牙道:“臣定然全力以赴。”
老东西!
竟然玩文字游戏,什么全力以赴,我要的是结果!
他点点头,杨朝就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模样出去了。
王徽心中叹息,觉着自己的手下少了能干的臣子,真的让人郁郁。
他无意间见金成俊若有所思,就问道:“金卿有话要说?”
金成俊说道:“臣在想如何与沈安打交道。”
“哦!那你说说。”金成俊刚被王徽抹去了两级官职,明日就没资格再来这里议事了。
他觉得金成俊是想死中求活,就笑了笑。
君王高高在上,随手操纵风云,就能让臣子变成猎犬,这等成就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臣觉着沈安此人喜怒无常,要想说动他,必须要投其所好。”
王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沈安狂妄自大,最喜有人吹捧,臣这两日吹捧了他,他果然就欢喜了。”
金成俊说完就告退。
王徽等他走后,就冷冷的道:“投机钻营之辈,我却是看不上这等人。”
这话一出,金成俊的仕途就算是完蛋了。
而此刻的杨朝也见到了沈安。
“这个价钱却是贵了些,沈国公可否看在两国守望相助的份上,再少些呢?”
杨朝觉得此事还是又希望的,所以笑的很是亲切。
沈安抬头看着他,淡淡的道:“不二价!”
杨朝觉得这是套话,就继续说道:“此事……”
“不二价!”
沈安还是那个表情。
“沈国公……”
“不二价!”
……
杨朝狼狈回到宫中,“大王,那沈安很是坚决的拒绝了降价的要求。”
王徽皱眉道:“他如何说的?”
“不二价!”杨朝想起这个就觉得憋得慌。
“别的呢?”王徽有些不满。
“不二价!”杨朝很纠结。
“就这个?”王徽觉得杨朝怕不是脑子有些昏沉了。
“是啊!他一直说三个字,不二价。”
王徽不悦的道:“你是如何说的?”
说客需要的是三寸不烂的口条,杨朝的口才不算特别好,但却是王徽的心腹,所以才得以去主持和沈安谈判的事儿。
杨朝说道:“臣说价钱高了些……”
“还有呢?”王徽觉得杨朝打一棍子说一句话,这样很不好。
杨朝尴尬的道:“……大王,没了。”
王徽不禁捂额,心想你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沈安答应了才是咄咄怪事。
他不知道沈安一冷着脸的气势,所以只是责怪杨朝无用。
他目光转动,下面的臣子们都有些不自在的避过了他的目光。
看了一圈,竟然无人主动出来请缨,王徽不禁想骂人。
“咳咳!”
这时有人干咳,王徽心中一喜,循声看过去,说道:“马卿可是愿去吗?”
那位马卿满脸涨红的道:“大王,臣……臣偶感风寒,咳嗽。”
若是可以,王徽此刻就想砸个东西下去。
这些臣子显然都没把握说动沈安,又有杨朝因此而灰头土脸的先例在,所以都不肯动窝。
王徽有些后悔先前对待杨朝的态度了,不是不应该,而是时机不对,把臣子们吓到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个臣子的容貌。
“让金成俊来。”
晚些金成俊来了。
王徽说道:“高丽正在扩充军队,需要无数兵器,数量一多,耗费就越多。可沈安那边不肯松口,让我烦恼,你可愿去一趟?”
金成俊没有丝毫犹豫,抬头毅然道:“臣若是不能说动沈安,臣……就一头撞死在驿馆里!”
王徽不禁动容了。
好臣子啊!
我往日竟然忽略了这个臣子,真是不应该。
一时间他不禁感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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