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只是冷冷的看了刘展一眼,并未说话。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老王虽然为人有些刻板,但溺爱之心并不少。和万千父母一样,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孩子的坏话。
“还有苏轼……”
周围很安静,只有刘展的声音在回荡着。
“那可是欧阳公都夸赞的天才啊!可据说他去了凤翔府之后就有些倨傲跋扈,被陈公弼多次敲打依旧不改……诸位,王雱和苏轼……他们何其相像,这是被谁给带坏的?”
众人一听,开始觉得无稽,可仔细一琢磨。
真是这样啊!
我去!
而且赵仲鍼也是这样的性子,只是大家不好说而已……想想他当街痛殴御史陈挺的丰功伟绩吧,这不是跋扈是什么?
啧啧!
这沈安真是……影响力太强大了呀!
“苏轼的仕途……某不看好!”
刘展早就得了苏轼的消息,觉得这位大抵就是另一个仲永,所以他很是笃定的道:“某看他会在凤翔府栽跟斗,然后要蛰伏几年了。而这一切是带来的?”
“真是这样啊!”
“那位小郎君跋扈,王雱跋扈,折克行也不是善茬,苏轼才和他厮混了没多久,竟然就从欧阳修眼中的大才变成了废材……这……”
“果然是毁人不倦呐!”
毁人不倦的沈安正在愕然。
因为他盘算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
赵仲鍼的跋扈……这个他承认大多是被自己影响的。
可王雱和苏轼跋扈和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王雱那是天生的性子,在他的眼中压根就没人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而苏轼就更扯淡了,这位性情豪爽,最受不得气,被陈公弼敲打了几次就炸毛了。
这是天生的性子,和我没关系啊!
可有赵仲鍼珠玉在前,谁都不肯信他的话。
包拯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此刻他走过来,低声道:“以后要走正道。”
我……
沈安真的是泪流满面了。
真和我没关系啊!
老包没在意这个,觉得都不是事,他问道:“折克行此次可能胜出?你要留心这个才对,若是败了,折家十年之内都无法翻身……毕竟他们的血脉不纯!”
血脉不纯的折家不受大家的待见,所以此次比试,大部分人都希望种谔能赢。
沈安自信满满的道:“您放心,折克行赢定了。”
“好。”
包拯的眉间多了忧虑,显然觉得沈安是在强作镇定。
稍后的小朝会上,大家非常默契的加快了速度,没几下就把今日的政事给处置完了。
一群老汉挤眉弄眼的,最后韩琦出来说道:“陛下,今日天气不错,臣等……想出去踏秋,顺带看看操演……”
一群老汉相互使眼色看着有些滑稽,赵祯干咳一声,说道:“听闻秋色甚美,朕也想出去走走。”
你们别想撇下朕!
韩琦等人齐声应道:“是。”
于是君臣联袂出了皇城,直奔校场。
一路上人不少,甚至能看到换了便衣的官员。
“那不是刘展吗?”
“咦,王安石也在?”
“还有包拯。”
“几位郡王也来了,好热闹。”
这是公然脱岗啊!
赵祯黑着脸,说道:“罢了,告诉他们,今日上午……就歇着吧。”
消息传出去,顿时一阵欢呼,大家都肆无忌惮的冲出了各自的衙门,往校场奔去。
点将台上,赵祯端坐中间,两边是文武大臣。
而在校场的周围,百姓和官吏们围在了一起,都在等着双方入场。
赵祯点点头,有人喊道:“叫他们来。”
嘭!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轰然炸响,声音不小。
随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包拯和沈安站在一起,他低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出个场还搞那么大的动静,有意思吗?
边上的人也纷纷点头,觉得太过了些。
沈安说道:“军队坐卧起行都有规矩,一言一行都要恪守武人之道。此刻进场就是一次较量,咱们就要看谁能先声夺人。”
众人这才重视起来,都盯住了入口。
赵祯说道:“坐卧起行都有规矩,一言一行都要恪守武人之道,这话很对。”
陈忠珩笑道:“官家,上次您还说沈安是名将胚子呢!”
“哦!是吗?”
赵祯显然已经忘记了那些话,他抚须道:“看来朕的眼光不错嘛。”
“来了,种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