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冲阵和逃跑时最好把身体伏在马背上,这样可以缩小自己身体暴露的面积,可他遭遇的却是严宝玉。
邙山军的第一高手!
弩箭准确的扎进了他的脊背,辽将惨叫一声,身体坐直了起来,然后缓缓朝着右边跌落马下。
“追杀!”
黄春见辽将落马,就带着邙山军去追杀奔逃的辽军。
严宝玉过去,先是牵住了辽将的那匹好马。在他的眼中,辽将的价值就是口供,可口供不外乎就是辽军发现了自己等人的踪迹,在前方搜寻而已。
他们还没找到沈安时,在辽境就经常遭遇这等事,早就习惯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辽人在得知了他们在府州和西南屡立战功后,就调集了不少人马,准备把邙山军给绞杀在辽境内,给宋人一次恐吓。
什么狗屁的乡兵?也只能弄西夏人和交趾人而已,遇到我们辽人也得跪了。
辽人就是这么骄傲,可这次他们的骄傲却被迎头痛击。
他下马走过去,辽将竟然还未死,可看着也差不多了。
“前方有多少人?”
严宝玉熟悉的用辽语讯问。
辽将的目光淡然,说道:“你们会死在这里,会被丢弃在草原上,任由野兽啃噬,最终变成野草的食物……”
这没法问话了。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严宝玉知道没多少时间了,他们必须要马上转移。
他伸手捏住了辽将的咽喉,辽将看着他,说道:“你们……死定了……”
严宝玉捏碎了辽将的咽喉,任由他像是一条上岸的鱼儿在挣扎弹动,回身道:“春哥,辽人怕是不肯罢休。”
后面来的正是黄春,他轻松的道:“赶紧,割耳朵,把马匹都收拢了,再弄些干粮,咱们回家!”
回家!
以前他们没有家。
汴梁曾经是他们眼中的圣地,高不可攀。可他们如今却在那里安家落户了。
“郎君会准备好酒等着咱们回去庆功。”
黄春得意的道:“这白叠子不知道能作甚,不过郎君这般看重,想来是了不得的宝贝,辽人竟然当做是花……真是够蠢。”
严宝玉上马,看着东方出现的晨曦,说道:“郎君的学问高深,某看大宋就没人比得上。咱们好生跟着郎君去做,光宗耀祖不敢说,可却能做人……”
“做人……”
黄春喃喃的道:“知州去了之后,咱们就成了孤魂野鬼,幸而找到了郎君……郎君并没有轻视咱们……看看那些武人吧,哪怕是禁军,也被人践踏。可咱们不同,郎君待咱们就像是兄弟一般……”
他看着那些在飞速收集战马和干粮的乡兵,微笑道:“郎君以那个什么……国……对,上次他们说的国士,可某怎么就觉着发酸呢!”
严宝玉冷冷的道:“郎君拿咱们当兄弟呢,咱们自然要舍命相报。郎君的对手很多,春哥,以后要注意了,多弄死几个,也好让郎君少些烦恼。”
黄春点点头,喊道:“走了,咱们回家!”
一行人卷了战马快速离去。
天色渐渐大亮,几个牧民路过这里,无意间见到了一地的尸骸,不禁就尖叫起来。
“是我们的人。”
他们打马往析津府去,消息也随之传进城中。
承平多年,不但是宋人懈怠了,辽人也懈怠了。
可宋人懈怠是觉得幸运,他们珍惜和平。
而辽人不同,他们觉得自己无敌于当世,所以气焰嚣张。
除去在西夏人那里碰过一鼻子灰之外,谁能让咱们吃亏?
所以没人惧怕宋人。
怕个逑,宋人敢嘚瑟就南下牧马,保证宋人会哭喊着求饶。
这是多年的经验,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在得知附近死了一百多辽军后,都傻眼了。而且那些辽军还少了一只耳朵,这是谁干的?
“谁弄死的?”
“定然是……”
辽人内部亦有争斗,可以往最多是暗地里捅刀子而已,现在竟然敢截杀军队了吗?
析津府内暗流涌动,多人出来声明此事与自己无关。
没有人想到是宋人干掉的。
直至十余骑归来,带来了消息。
他们在凌晨时溃逃,不敢朝着析津府跑,就这么跑散了,直至此刻才回归。
“是宋人!”
“撒谎!”
一群文武官员在询问,听到这话有人就怒道:“宋人?不说宋人是否敢进来,就算是进来了……对了,那一百余人是进来了,可他们是乡兵,而且三打一,他们如何能击败你们?”
“这是在为了谁而撒谎?说!”
“说出来,你的家人就能得到赦免。”
溃兵们傻眼了,他们惊恐万状的诉说着那凌晨时分的恐惧:“某发誓,真是宋人。”
有人笑道:“宋人?多少宋人?莫不是宋人开始进攻了?他们的大军何在?”
“三百余人,就算是在雄州边上跑一圈,宋人也会如临大敌,甚至还能劫掠些商人……打打草谷,可你们就这么败了?”
咆哮的是个武将,他冲过来,一把提起个军士,喝道:“怎么败的?是谁击败了你们……”
“宋人!”
军士在他的手中沮丧的低头,浑身瘫软,就像是没骨头的虫子。
“那些宋人大约有一两百人,他们没有盔甲,但能听到他们用宋话叫喊。他们有火油和弩弓,还有毒烟……只是两下,咱们的马全惊了,他们就用弩弓来袭扰我们……”
真是宋人?
室内的辽人面面相觑。
“宋人和绵羊般的软弱……”
……
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