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福翻来覆去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有些睡意,睡过去不过一刻钟,外头便渐渐有些杂乱的人声,又把沈缘福给闹醒了。
这下子是真的再也睡不着了。
声儿越来越大,沈缘福心里就揪得越紧,只期盼着敲门声别响,似乎只要没人来叫自己,便不用出嫁似的。
可该来的总会来,这还是沈母亲自来敲的门。
敲门声一响,沈缘福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就要破膛而出,跟颗□□一样,“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时间一到,便会爆炸。
按耐住不安的情绪,沈缘福赶紧下床,脚踩在地面上,就像踩在云端,软绵绵的。而伸手开门时手还在发抖。
沈缘福暗叫一声“完蛋了”。
这不就是婚前恐惧症?还以为自己运道好,没赶上时兴的婚前恐惧症,却不曾想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还来势汹汹,这可如何是好?
沈缘福深做了几个吞吐,觉得比方才好了许多这才开门,可苍白的脸色却还是吓到了沈母。
不想让娘亲担心,沈缘福只推说自己第一次成亲实在是紧张,过会儿就没事了,说着还强撑起一个笑容来。
沈母也是过来人,说起来有哪个大姑娘头一回出嫁不紧张的,一想起来便又红了眼眶,忙转移了注意力安慰了女儿几句。
沈彤睡得沉没被吵醒,沈母便找了个强壮的婆子来,将孙女裹了好几层给抱回了大儿媳妇那里继续睡了。
看着女儿刮擦白的小脸蛋儿沈母心疼极了,沈缘福洗漱时擦脸的巾子还是沈母亲手挤的水,又亲自给女儿擦干净的。
早膳尽是些顶饿又干巴巴的东西,一紧张起来沈缘福便想喝水,可等会儿上了花轿还得在城里兜上一圈,哪来的地方方便?
沈缘福干巴巴的吃了几口难以下咽,可沈母却在这时候强硬起来,非逼着女儿吃下了好些东西。
今日可是个体力活,不吃饱哪来的力气顶过这一日?
在翡翠几个的帮助下换好了嫁衣,此时外头天还一片漆黑,却已经有好几个夫人老夫人赶早来了。
有些是原本与大哥熟识相交的人家,有些是这些日子常常来往的人家,甚至还有还几个沈缘福压根没见过的生面孔。
夫人姑娘们在一边说着好话,翡翠和另一个特意请来为沈缘福上妆的妇人则蹲坐在沈缘福面前,专心为沈缘福上妆。
被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沈缘福心里头不舒坦极了,加上先前的紧张,整个人便显得有些浮躁,好在还勉强能控制住情绪,且厚厚的一层粉下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一层又一层,沈缘福睨了一眼正在为自己上妆的漂亮妇人,心里暗暗数着,倒想看看这妇人准备给自己脸上刷几层。
莫不是怕新嫁娘害羞,所以便把脸皮当城墙涂,好让新嫁娘的脸皮能厚过城墙?
沈缘福的这情绪能瞒过后头那些不熟识的人,却瞒不过近在咫尺的翡翠。
翡翠的手悄悄握住沈缘福藏在衣袖下的手掌,入手却一片冰凉,忙拿了个手炉来放在沈缘福手心里,自己则两手贴上翡翠的手背。
温热的感觉自手掌传遍全身,沈缘福的眼底不禁有些湿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得心口疼。
深吸一口气压下汹涌而来的情绪,沈缘福贝齿轻咬着唇瓣,却被那话不多的上妆夫人给打断了。
“沈姑娘,别坏了刚抹好的口脂。”
闻言沈缘福放开了牙齿,心里却更加闷闷的,只觉得有一口气上不上去又下不下来,堵着慌。
沈缘福也知自己是在迁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沈母陪着一众夫人们在一边说话,也时时注意着女儿这边的动静,自然发现了异常,委婉地将屋子里的客人都请去了待客厅,一时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热闹时沈缘福嫌吵得慌,尤其是那媒婆的大嗓门,可这一下子安静下来,却又觉得自己的紧张情绪因安静而放大了无数倍,一时心跳如擂鼓。
沈母站在沈缘福身边,沈缘福下意识便搂住了沈母,怕脸上的粉糊了,便将后脑勺贴在沈母的肚子上。
就这么抱着娘亲,沈缘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便是日日都要这么抱着娘亲好几次,有时是站着抱住娘亲的腿,有时是坐着将脑袋趴在娘亲的膝盖上,心里不由得平静了不少。
沈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里愈发不舍起来。
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便要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两人都不舍得打破这气氛,沉默许久,还是沈缘福先开的口。
“娘亲,您上次说与爹爹相识数十载,却始终不认识爹爹的真面目,那您现在……”
沈缘福咬着嘴唇,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问出口。
因为,这个答案对于沈缘福,或许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自己明明心里早有着这个疑虑,却依然选择了嫁给陆景之,这不是早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
陆景之:嚯!
沈缘福:我脸上的是什么?
陆景之:是城墙?
沈缘福:(怒)明明是美貌不是吗?
小剧场灵感来自好基友田园泡的文案,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好基友最近新开的文《我的老公是奸雄》~~~~妖媚女主和摄政王的故事。
☆、第117章 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