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福不乐意再让这个姑妈的浑话惹了娘亲伤心,直接下了逐客令。
“姑太太,请吧!”
刘嬷嬷早等着了,领了沈丽往外头走。
方才沈缘福还没过来时刘嬷嬷就拦了沈丽好几次的话头,可刘嬷嬷是沈母的陪嫁,沈丽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该说的依然说得起劲。
沈缘福一下午都在屋子里头陪着娘亲,沈母耳根子软,没了沈丽在旁边刺刀子,沈缘福安抚起沈母来倒不难。
陪娘亲用了晚膳,留了刘嬷嬷在屋子里头陪娘亲,沈缘福这才踏出了房门。
房门外头沈钱一步都没有走开过,喊了一下午现在也不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站着。
看见房门被打开,沈钱往前迈了一步,倒不再像开始时那样直接往里头冲了。
“我……你娘可还好?”
沈缘福摇摇头。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娘哭了一下午,晚膳也没怎么用,你知道的,娘亲一难受就会头疼,更别说今日哭了那么久。”
本来沈缘福还想说得再严重些让爹爹心疼,可黑夜里沈钱胡子拉碴眼袋浮肿,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沈缘福不舍得再说狠话。
沈钱低垂着脑袋不再接话,门没关,却也没有再说要进去。
沈缘福关上房门,忍了忍最终是没忍住。
“外头那个你准备怎么办”
沈钱抬头看了女儿,随即又低下头去。
“送出去,你放心,是绝不会让她留在沈家。”
“那……孩子呢?”
沈钱努了努嘴没有说出口,眼睛里却是略过一阵狠意,低着头没有让沈缘福看到。
沈缘福见爹爹没说话,以为爹爹是要让那孩子留在沈家,便没了再跟爹爹说话的心思,越过爹爹径直往外头走去。
其实沈钱心里只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和妻子生的四个孩子,压根对外头那孩子没有感情,更别说还没生出来,只觉得碍眼得很。
既然还没有生出来,那便不算是自己的孩子。
沈钱眼里有了杀意。
女儿娇养着长大的哪里能知道这些脏事儿,这种想法沈钱自然不会对女儿说出口。
沈缘福经过堂屋时那个阿兰已经不在了,不知被安置去了哪里。
更深露重,沈缘福到底是怕爹爹熬不住,让丫鬟给爹爹送了件鹤氅过去。
沈缘福回到自己的院子,翡翠已经在屋子里头等了许久了。
让雀儿守着门口,一关上门沈缘福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情况。
“查到了吗?”
翡翠点点头。
“是一个月前老爷去顾县令府上的时候怀上的。”
沈缘福猜得没错,果真是和顾家有关。
顾凝烟!
沈缘福的眼底一片阴霾。
下午在安抚着娘亲的时候沈缘福便忍不住猜想起来,爹爹与娘亲这般恩爱,爹爹怎么可能去外头风流?
那时沈丽说起那孩子还有九个月生时,沈缘福便联想到爹爹一个月前留宿顾县令府上的那次。
“那日顾县令请了永修县的富商,找了好几个暗门子陪酒,老爷是喝醉了酒不省人事了才会……”
若是暗门子,阿兰这般寻上门来多半是想要进沈家的门了。
暗门子里头的女儿与贱籍的妓子还不同,虽做的一样的皮肉生意,暗门子却俱都是良家女子。
由着爹娘挑了貌美的买回去当女儿养大,长成后虽也做皮肉生意赚钱,却还是存心将女儿送去富户里头做妾的心思。
可惜让阿兰进沈家门,再没这个可能。
“那个阿兰现在安置在何处?”
“被姑太太接了过去,现在在姑太太的院子里头安置着。”
沈缘福讥讽一笑,这个姑妈还真是热心。
“三哥还没有找到?”
“没有。”
“那边不要管他了,我要你帮我做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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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缘福去了正院陪了娘亲一起睡觉,沈钱原本还要在房门口傻站着,被沈缘福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