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你居然敢来这里?”
看清了来者何人,刘框先是本能的一惊。
如果说冉瞻是让世家痛恨、畏惧的话,那陈梓和苏辽两个人,就是让他们在敬畏中有着警惕了。
因为这两个人乃是陈止的谋主,他们一动,往往就代表着陈止的决定和意志,而且这两个人出面,是很难对付的。
在陈止为政代郡期间,一些世家利用仆从、从属的试探之举,都是被这两个人连消带打解除,大部分根本不会传入陈止耳中,就一一熄灭。
不过,在惊讶过后,刘框忽然又有底气了,因为他想到当下这衙门里是自己的人在掌控局面,而陈止被城外胡人牵制,根本不能将自己如何……
不对!
忽然,刘框楞在了原地,随后眼神开始慌乱起来,他看向陈梓,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就走进来,我在前门后院都安排了人手,这里里外外可都被我的人控制着,你都进门了,他们为何不曾过来通报?”
“你带来的人,不过是一般的家丁,或者说,是被扣留下来,没有送到武丁营的武丁,”陈梓从容不迫的走进来,在众人惊疑不定目光的注视下,轻轻摇头,然后说着,“但归根到底没有经历过操练,怎么是兵卒武丁的对手?我只是带了十个人,你那二十几个人就已经被击溃了,如今都被绑在外面,等着你去和他们汇合。”
“我不信!”刘框的底气伴随着陈梓的话语,已经是消失殆尽,因为对方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但刘框却有些无法理解。
“你哪里来的武丁兵卒?现在守城还来不及!连衙门里的差役大部分都被征用了,只留下少许,你又为何能离开前线,带兵来此,莫非陈止已经自暴自弃,知道难以守住城池,所以让你过来,要将我们一并掳走,作为人质,和王大将军讲和?”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存着挑拨的意思。
不过,这话中也反应了其他不少人的疑惑,在这个紧要关头,陈梓不在前线统筹,为何能带人来到这里?
任凭他们再怎么想,都不会认为战事已经结束,又或者陈止控制了局面,毕竟时间太短了,从胡人兵马在城外出现,一直到现在,这才过去多久?
甚至他们不少人凝神倾听,还能听到远方城墙上,传来声响。
于是,经刘框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就担心起来,别真是陈止眼看局势不妙,要将自己等人彻底拿下,作为谈判的底牌。
“你这张嘴还真会说,但也是因为如此,才能将这些不安分的人,都给引出来,”陈梓笑着,目光在刘框身边众人的身上扫过,“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看着不会再有客人进来了,这才进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该站出来的都出来了。”
听着这话,众人的心里都咯噔一声,那几个见多识广的太公、长者更是瞬间就明白了里面的关键。
“莫不是那位太守要行险一搏,趁着这个机会,将我等世家中,对他还心存不满的人都揪出来,一一剪除?”
“真是好气魄!好大的胆子!也会抓时机,但他就不怕,如此一来,将其他世家之人都激怒了?”
“就算不担心激怒他人,难道他就这么笃定,可以得此一胜,若是因为分心此事,而令守城功亏一篑,岂不是本末倒置?”
几位老人的猜想并不是凭空而来的,因为随着陈梓的话音落下,不少世家之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毕竟本就被刘框的话,挑动起了心底念头,又哪里能受得住陈梓这般言语,分明是将他们当成砧上鱼肉,可以随意拿捏了。
刘框更是抓住机会,说道:“左右,给我将这人挡住!”
那些本来押送官吏的家丁一听,立刻就朝着陈梓围了过去。
刘框更是在旁说着:“莫非陈止是担心我们,知道我等一旦出手,他断无幸理?可惜啊,一切都晚了,那城外的大军,就是我等的底气,是我等坚实的后台,他陈止又能如何?难道还能翻天?”
他话一说,众人立刻踏实许多,想到城外的兵马,居然不再畏惧了。
那胡人兵马本是来攻城的,世家因担心而惊恐,现在却觉得能作为依仗,无非就是利益诉求有了变化,胆气也有了,看着陈梓,一个个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