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感慨:“真好啊,我一直想去一次,还有个朋友在那里呢。”
“想去很简单啊,两天一个来回,很快的,下次一起?”
“算了吧。”
槐诗抿着酒水,忍不住叹气:“去了也没有意义。看着朋友躺在重症监护室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况且那个家伙也不想让我去看他,总说太丢人了什么的……等等,你隔壁床这个,等等,这王八蛋不是好好的么!”
他瞪大眼睛凑过去。
在雷蒙德手机的照片里,医院隔壁床位上那个骚货,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这是你朋友?”雷蒙德也愣了,端详着他的样子:“确实,你们这么浪的人,应该能相处得来……不过你这个朋友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嗯?”
提起这个,雷蒙德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好像回忆起什么莫可名状的恐怖那样,不由自主的抽搐。
“有一次我半夜起床啊,去厕所,发现他不在自己的床上,从厕所里出来之后,才发现,那个家伙在搂着一台自动售货机说话!”
“啥玩意儿?”
“自动售货机啊!”
雷蒙德说起这个,脸都吓绿了:“你是没看到,那个家伙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搂搂抱抱就算了,还想亲上去呢!”
佐佐木都惊了:“哇,这么厉害的变态就算是瀛洲也很少见啊!”
“佐佐木先生,我理解你的故土情怀,但请你不要什么都拿瀛洲去比好么?”
槐诗的表情已经变得难以形容。
总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老柳去休养的这一段时间病情又严重了?
以前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但没有想到他脑子这么有问题。
要不要抽空去看看?
“不过,说起来,你这个朋友真的是厉害角色诶,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杀起人来简直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完全不正常!差一点就被他给弄死了。”
雷蒙德感慨道:“缘分真奇妙啊。”
“你们之前见过面?”槐诗疑惑起来。
雷蒙德张嘴正准备说话,却愣了半天,不可思议的酒醒了。
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嘴角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撩开头发,给他看耳后那个小痣一样的疤痕。
那是存续院的禁口令。
“呼,好险,差点当场爆炸。”
雷蒙德抓起酒瓶子,直接倒满了一整合,直接就拿起来开始灌:“赶快给我压压惊。”
槐诗的嘴角撇了撇,倒是没心疼那点酒。回头大不了放点血,然后找天狗山再换几瓶回来就是。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存续院的那个禁口令。
禁口令并不出奇,很多时候天文会在执行任务时,都会对牵涉进其中的人进行施加。但关键在於,存续院。
能够惊动存续院的事情里,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活口了,就算有活口也被带走过无忧无虑的牢狱生活了,还能继续在外面活蹦乱跳本身就是奇迹一桩。
他身上有,也就是说,老柳身上也有了?
本能的感觉到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他也不敢再问。
存续院的事情,问多了就容易把自己问进去。
你当缄默者石碑是开玩笑呢?
所有人都很明智的当做无事发生,大家继续喝酒。
一直到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佐佐木沉吟了许久,放下酒杯,忽然起身,将身上紊乱的衣服穿好,正色的后退了几步,躬身行礼。
“之前的时间,有劳槐君多多关照了。”他肃声说:“您对鄙人的恩义,佐佐木清正铭记於心!”
槐诗茫然的看着他,难以理解。
“这是怎么了,佐佐木先生?”他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还请您直言,如果能够帮忙的话,在下定然不吝援手。”
“鄙人并不是上门请援的。”
佐佐木摇头,停直了身体,终於说出了一直想要说的话:“在下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象牙之塔了。回忆起这几年在学校的岁月,实在如梦似幻一般。诸位的深厚恩义,鄙人无以回报,深感惭愧……”
“行了行了, 先坐下,慢慢说。”
好说歹说,将他按在了椅子上,槐诗问起了缘由。
说起这个,佐佐木脸上落寞的神色一扫而空,变得喜气洋洋。
“半个月前,瀛洲公卿会议之上,已经将之前那个冒名顶替的当主黜落了!”
他兴奋的说道:“里见家的正统回归再即,据说琥珀小姐也已经动身回归了奈良,在下作为里见家的家臣,岂可在如此紧要的时刻冷眼旁观呢?定然要为里见氏的复兴献上这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才行!”
“啥?”
槐诗目瞪口呆。
信息量太大,他没反应过来。
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琥珀那个臭妹妹,竟然要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