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把刺入胸膛的骨质匕首。
匕首中空。
随着破裂,正缓缓地释放出一丝一缕的黑色淤泥,在涌动的光芒中扩散,就好像蛛网一样,在槐诗的胸前蔓延。
如此熟悉。
那是……寇斯切的源质?
曾经他还是吸血鬼的时候,虽然能够体会到其中涌动的恶意,可是却对其污染性未曾有亲身的体会。
哪怕再怎么样,大家都算是黑暗生物中的自己人。
而当他转化为权天使之后,寇斯切残存的源质便展露出了恐怖的感染力,像是钉子一样卡在自己的躯壳中,从中作梗。
槐诗一时间竟然有一种高烧的眩晕感。
他奋力,将匕首从胸前拔出,抬起手,用烧红的斧刃烧尽胸前流淌的淤泥,可惜,体内依旧余毒未清。
喘息着,羽翼残缺的权天使从地上爬起,凝视着废墟中缓缓走出的奇美拉:
“这你都能算到?”
“我早说过了,槐诗。”
老肖张口,从尾部呕出了一柄黏连着厚重胶质和大量胃酸的金属武器:“我做了相当多的准备,相当相当的多……毕竟从一开始,KP就站在我这边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得意的大笑里,他伸手,扯开了武器上的胶质,露出了其中那一柄泛着丝丝铜绿的古老武器。
一柄弯曲的镰剑。
就在剑身之上,依稀还残留着描金阳文的徽章,赫然是荷鲁斯睁开的眼瞳。
try{mad1('gad2');} catch(ex){} 那个废物法老王最后的遗产。
“翻脸无情啊。”
槐诗漠然地嗤笑,再度从地上拔起了自己沉重的银斧:“只不过没办法带你上分而已,你就嚣张起来了啊朋友。”
虽然只剩下一只翅膀没有办法飞。
但倘若只是区区加速的话,姑且还是做得到的!
瞬息间,槐诗脚下的木质甲板飞龟裂。
在矢量喷口的光焰里,笼罩在游轮上最后的伪装被撕碎了,显露出千疮百孔的桅杆帆船的真容。
最后一张垂落的帆布在权天使的突进之下被撕裂了。
钢铁天使破空而至,斩!
剑斧碰撞。
可紧接着,槐诗却从身后拔出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捅进了斯芬克斯张大的嘴里,血浆飞迸。
镰剑之上,荷鲁斯之眼的符文骤然一震,青铜镰剑仿佛在瞬间失去了实体,变成了一个虚空之中的缺口。
自缺口之中,无尽的光和热里,鹰首的神明向着凡间投来了漠然的一瞥。
只是一眼。
然后毫无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槐诗如遭雷击,眼前一黑,险些无法维持权天使的状态。
山寨神使遇到了正版的神力,没有当场爆炸已经算好的了。
就在他瞬间的虚弱中,斯芬克斯猛然张口,咬碎了口中的短刀,向着他的脖子啃了下来,转瞬间,钢铁摩抆的尖锐声音迸发。
在合拢的牙齿之下,权天使的铁甲崩裂缝隙,自其中亮起了黯淡的光芒,好像血液流出那样的。就在斯芬克斯狰狞噬咬,要彻底将他的脖子咬断时,槐诗忽然轻声问:“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斯芬克斯一愣。
似是沉思。
不论血统和元祖有多么遥远,自身力量相较原型有多么微弱。不论是哪一只斯芬克斯都无从抵挡谜题的诱惑。
这是本能。
甚至在有些历史之中,有诸多博学的斯芬克斯会以贤者的身份陪伴在法老的身边,为他的国政提出精辟建议。
只可惜,对於如今这一只只剩下脑袋的智障来说,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想半天。而当老肖强行控制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拍。
槐诗手中垂落的斧头已然自身后划过一道弧线,随着手腕的反转,猛然劈在了斯芬克斯的脸上。
裂痕深刻,鲜血喷涌。
镰剑再震,可这一次槐诗却松开了斧头,握紧双拳,货真价实的铁拳迸发钢铁的鸣叫,随着槐诗的挥出,轰鸣震响。
吃我巴比伦铁拳!
银斧未曾落地。
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一整套行云流水的罗马搏击术之后,再随着翅膀喷出的光焰,一击圣光铁拳砸在老肖的脸,随着脖颈的哀鸣,隐约有颅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而槐诗已然接住了空中落下的斧头,猛然横扫,将那剑刃上冲滞亮起的光明挡到了一边,荷鲁斯之眼睁开,然后啥也没看见,把眼睛又闭上了。
而槐诗已然向前,脚步踏碎甲板,肩膀向前撞出,将奇美拉撞退了一步。
银斧抬起,圣光迸发。
然后,向着斯芬克斯的脑门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