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小神婆 酒棠 2360 字 5天前

先是老城墙那边又毙一批在长沙县作乱的匪徒,后是白水巷的虞家要嫁女,过大礼那天,鞭炮响了两条街。

听街坊们说,礼金直接用担子扛,礼饼数担,海味论箱算,发给周边孩童的四京果子,那荔枝干,都有拳头大,哦哟,总之这虞家的小姐,是要嫁去了好人家了。

一般过了大礼,再往后推十五到二十天就是大婚,不过两家这次挺着急的,大婚就在三天后。

喜帖发给了半个长沙的乡绅大官,姜琰琰这儿,也送了一份。

姜琰琰当时忙着搬家,从谷山村挪窝到了河东的浔龙河村,就挨着曹献廷家的院子,抬头就能看到曹献廷穿着个马甲吐晨痰。

倒是曹献廷,之前只听说隔壁的宅子被人买了,这宅子好啊,早些年是人家大文豪在乡间置办的消暑院子,同样都是泥巴地里建的宅子,就这宅子和旁边的与众不同,灰瓦白墙,里头还有假山流水,虽然不大,可胜在精致。

曹献廷还一直想着,这么好的宅子,如果卖给一个不识货的,譬如和自己一般粗鲁的人,那就白瞎了,看到院子门口走出了一个姜琰琰,曹献廷一口痰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小小小……小神婆?”

姜琰琰转头也看到了他:“你结巴了?”

曹献廷再一看门口堆的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继续磕巴:“搬搬……搬家了?”

姜琰琰点头,瞧着曹献廷这股惊讶劲:“我在长沙又不是第一次搬家,姜家传统,没事儿就搬家,你不知道?”

“前两天你往警察署塞人的时候,不是还住在谷山村么?”

曹献廷说的是姜琰琰送了孟天罡等三人进局子里的事儿,其实这事儿,原本不想和官家搭上钩,只是自己当时逼问孟天罡师从肖洛明的事儿,他抵死不说。

其实姜琰琰心里头已经有谱了,可孟天罡这人,姜琰琰不能杀了他,更不可能养着他。

上头不是要给长沙换个天地吗?连河西窑子都给拆了,姜琰琰就让阿蚁和阿毳,连夜去了一趟七峰村,把孟天罡在家里囤的那些瓶子罐子,虫子黄符全给掏出来了。

半夜,连人带东西一起捆了,全部丢到了警察署门口,顺道给虞家送了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划他们虞家小姐脖子的人,找到了,让他们看着办。

说来也是巧,长沙警察署新官上任,着急建功立业,耍了些歪招,就今早晨在老城墙那枪毙的流匪,有几个是真匪徒?

找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又或者是关在牢里的囚犯,凑个数。

早晨阿蚁就探来了消息,说今早晨被当做流匪毙掉的,就有田三,毕竟田三在警察署里有前科,冠上个流匪的名头,轻而易举。

至于孟天罡,倒是没看见,想来,这当师父的有当师父的手段,不过人还在牢里,跑不了。

要说这事儿残忍,可别的地方的警察署也都这么干,也是因为这样,姜琰琰不大喜欢和警察署的打交道,残忍的事儿,干的人多了,就成了警察署某些人升官发财的阳关道。

曹献廷瞧着姜琰琰没搭话,又问:“搬家的事,你爷爷知道吗?”

第72章

姜琰琰努嘴朝着身后的院子:“这院子就是我爷爷早些年置办的,一直空着没住人, ”姜琰琰压低了声音, “谷山村住得太久,被人盯上了, 不得不撤,可能再过几年, 我和爷爷就得再换个地儿了。”

其实曹献廷约莫晓得姜家的事儿, 当年自己十二岁,在江边贪玩,险些丧命, 就是姜多寿救的他, 那时候,姜多寿看起来就是这副样子,如今曹献廷都三十好几了, 姜多寿开始那副样子, 换了谁都会怀疑,这家人……是不是不是人啊。

曹献廷聪明就在, 他十分懂得装着明白装糊涂的道理,这事儿吧,他从未问过姜多寿, 倒是姜多寿, 倾吐过几次带着孙女不容易。

曹献廷当时还点头说,是不容易,又当爹当妈当姥姥的。

姜多寿搓着花生皮和他说, 不是那个不容易。

这才是稍微透露了一些,这俩不会衰老的怪人,是怎么十年搬个地儿,五年腾个窝的。

算起来,谷山村还是姜家住得最久的地方,这得住了有……二十年了吧。

也是该搬了。

曹献廷默默点了点头。

他似想到什么,着急又问:“那东西带上了没?”

“什么东西?”

“诶!你爷爷让我看着的东西啊。”

姜琰琰其实一开始就晓得曹献廷要问什么,无非就是埋在葡萄架下的石敢当,其实石敢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石敢当下镇着的一个罐子,那罐子周围绘着八卦图,罐口是用红符黄布封的,拴布的绳子都是用浸了黑狗血的千年藤,专治邪物。

姜多寿当时做的九枚铃铛,就挂在这千年藤上,只要九个罐子任意一个别人动了,其余的都会跟着颤动,连响三天,不过这声音,只有埋铃铛的人听得见,所以姜多寿身上,还有第十枚铃铛,和九枚互有感应。

姜琰琰只说说:“当然带了,我亲手挖的,待会还得亲手埋进去,你就放心吧。”

可这话才说完,院子里,阿蚁突然狂奔了出来,惊恐万分,张嘴朝着姜琰琰,手指往院子里指。

“姑娘快进来看看吧。”

姜琰琰不想惊动姜多寿,只跟着阿蚁进了院子才问:“怎么了?”

阿蚁:“姑娘让我看着的封魂罐,上面坠着的铃铛,动了,没有声音,但是我看到它动了。”

又有魂被人动了?

姜琰琰脚步突然顿住,周身的血液似突然被凝住,一股从脚底窜起的凉意直逼姜琰琰的心口。

闻东也被阿毳喊了出来,远远地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神色肃穆。

姜琰琰看着闻东,身体却僵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琰琰?”闻东走近,轻声喊了一句,姜琰琰倏尔眼睛一睁,一口鲜血喷溅,身体如冰块般又冷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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