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江澄愤怒到杀人的目光,胖墩墩的小人儿展开双臂,挡在楼一诺面前,仰着脑袋,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喷炮。

“江宗主,你是不是心里变态啊,我爸爸只是在替羡羡说几句公道话,他既没有烧杀抢劫,又没有为非作歹,你凭什么要杀他,况且,你以为你是谁,阎王吗,还想掌控我爸爸的生死,说句实在的,就你这个样子,只怕连活泼和安静的一根毫毛都够不到,还想杀我爸爸,我爸爸若是真动起手来,你脑袋早就开花了,估计这会脑浆都流的到处都是。”

“楼温暖,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江澄黑着一张脸,怒瞪着在他面前大放阙词的小娃娃。

“放心,我最爱讲卫生,每天早晚都会刷牙,而且三餐后我都会漱口,保证口气清新。”暖暖龇着大白牙,笑嘻嘻的道:“倒是江宗主你,想必都不知道何谓牙膏。”

正要反驳楼温暖几句,江澄又被楼一诺给截住话茬:“江晚吟,我儿子嘴巴干不干净,还轮不到你来管。”

森然一笑,楼一诺冷声道:“我儿子有一句讲的非常正确,那就是,楼某一旦出手,你江澄除了死还是死。”

凝着一脸不服的江澄,楼一诺嗤笑:“像你这种唯我独尊的自私自利小人,与人对峙时定会瞻前顾后,而我,压根就不把命放在心上,所以,你注定不是我的对手,杀人灭口,你更不配,在场这么多的道友,你又如何一个个杀完。”

“江宗主,我等与你无冤无仇,就因为知道你们江家那点的秘辛,你就想杀我们所有人,你好大的口气啊,莲花坞大仇你放着不报,却反过来想与仙门百家为敌。”一名似是长老身份的修士直言不讳的道:“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吗,真是竖子,敢尔!”

又一名修士愤愤不平的接着道:“没错,你们江家是养了几年夷陵老祖,可他该还你们江家的都已经还了呀,你还想从他身上压榨出什么东西来啊,是他那无所不能的鬼道术法,还是他身后所有的凶尸厉鬼,抑或是他如今威震天下的邪尊名望,或者是他道侣含光君蓝二公子背后的姑苏蓝氏势力,魏公子真是不值啊,竟然把金丹剖给了你,其实,我很想问江宗主一句,如果你当时知道,帮助魏公子的后果,就是你会被温逐流化去金丹,你还会义无反顾做出同样的举动吗?”

“我……”江澄犹豫了。

这名修士的话,字字句句都砸在江澄的心上,他想要开口否认,他没有,他不是,他之所以抓着魏无羡不放,只是想让魏无羡同他一起守着莲花坞,不管魏无羡是要打山鸡射风筝还是去偷云梦老头家的莲蓬都可以,可是,他发现任何言辞这时候说出来都显得很苍白,如果引开追兵,他就会被温逐流化丹,他还会那样做吗,他竟然不知道。

“江晚吟,你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楼一诺将暖暖拉倒安静与活泼身边,他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的道:“说明你压根就不知道,你在犹豫,无羡为什么会在风声鹤唳之时还要冒着被温氏发现的危险而抛头露面,他到底是为谁出去买干粮,他又是为谁整日忙前忙后,却还得不到你丁点好脸色,不,你那时压根就不想搭理无羡,因为你一直都对无羡耿耿于怀心存芥蒂。”

“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说。”江澄惨白着脸,咆哮道:“楼一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我父母惨死不说,还要被一个贱婢肆意侮辱尸身,更何况,温晁还在我莲花坞庭院里大摆宴席,如果不是魏无羡他爱出风头,满脑子都是英雄病,我们家根本不会这么快被温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至少,我们还有喘息的机会来应对温晁的发难。”

“江宗主,你怎么就是说不清楚,你是榆木做的脑袋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纠结你们家被温氏灭门的理由,还口口声声的指责羡羡有英雄病,我爸爸曾经说过,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英雄的存在,那么人间最后的正义又有谁来坚持,你们修真界又会沦落成什么样子,若是人人都自扫门前雪明哲保身的话,那你们还起什么义,射什么日,修什么道。”

“你以为就你们一家遭受温氏的迫害吗,仙君哥哥和聂哥哥的家难道就没有被温氏攻击,其他被温氏欺压的仙门宗派又该去怪谁,真是的,让大家陪你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唾沫,可你就是坚持己见,总觉得自己最惨最可怜最不幸,岂知这世上比你遭遇更可怕的人比比皆是,人家也没有像你这样整日里怨天尤人,反而都很积极勇敢的活着,有仇抱仇,有怨抱怨。”

“当然,也有一些人,他头脑发热,非得去做什么圣母玛利亚和圣父耶和华神,愿意放下所有恩恩怨怨,只想择一座城与心上人平平凡凡的过一生,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每一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但他们都比你江宗主强上千百倍。”

暖暖说完,直接向楼一诺伸手:“爸爸,我还要喝葡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