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下意识一僵,之后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血。
幸亏刚刚那本《机器之心》没砸下去,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苏齐云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不怕,有哥在。”
权当安慰,苏齐云极僵硬地揉了揉他蓬蓬的后脑勺。
“哥,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么。”
苏齐云轻皱起眉头:“你这什么晦气问题。”
对方不依不饶:“会么?”
“小孩子别谈什么生啊死的,离你们太远。”
顾培风半晌没说话。
他的血一直顺着胸膛在流,再拖延下去怕搞成大问题,至少要先止血。苏齐云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刚推了一下他就不再动了,他发现,对方居然在发抖。
极压抑极苦涩的颤抖。
“哥……对不起。”他颤声说,也不知道在为什么道歉。
苏齐云强迫自己抬起手,非常生疏僵硬地拍了拍顾培风的肩膀,安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这两天,我的情绪影响到你,让你过的挺不舒服吧。”
对方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你送我去宴会厅的时候我也说过了,我不是不高兴……即使是,这也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让你出去自己住,也不是看你不顺眼,而是别的原因。”
听到这句,顾培风终于转脸看他。
他仔细估量了一番苏齐云坦白的意愿,放弃了在这时候无意义的追问:“我没觉得哥对我不好。哥对我最好了。”
苏齐云拍拍他,示意他起来:“行,走吧。车钥匙放在哪儿,我送你上医院。”
顾培风有些愧疚地直起身子:“车……车给毁了,哥。”
苏齐云微微偏头,有些惊讶:“什么毁了?”
“出了宴会厅,这里路我不熟,不知道开上个什么山道,那里也没路灯,没看清楚,就给撞山上了,车子……毁完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圈顾培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顾培风应该是无意中把车开到望月山上去了。那里的弯道狠,不说他个初来乍到的人,即使是本地的老司机,在那翻车的,数都数不清。
不过这也怪他,他要是等着,和顾培风一起回来的话,两个人相互照应着,说不定就没这档子事。
难怪刚又是不说话又是胡乱抱人的,孩子估计给吓懵了。
苏齐云轻叹口气:“明白了。毁了就毁了吧,人没事就行。那我叫个车,我们先去医院。”
说完他划开手机,目光在锁屏上无数的未接和短信上停了一秒,最后落在那个150的陌生号码上。
骚扰电话么?
他老感觉这个号码在哪里见过,但又回想不起来。
又陌生,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哥,我没事,我刚从医院回来的,你看。”顾培风给他看手背上打过吊针的痕迹,和身上擦过碘酒和包扎的痕迹。
苏齐云检查了一遍,他倒没说假话。只是包扎的东西都不知道滚哪儿了。
他坚持道:“……不行。你这太吓人了,满头满身都是血。我盯着你去。”
“我真的去过了,医生说没大伤,交代让我多休息会儿就行。”
顾培风朝他凑了凑,有些恳求:“哥,我今天好累,真的不想在折腾了。让我睡吧。”
苏齐云收起手机,大略地摸索了一遍,骨骼上倒是没什么问题,没有折断也没有破裂贯穿的地方,估计是车玻璃撞碎了,血管破的比较多,看着吓人。
“行吧,今天先休息。不过,你要是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说。”
“等我会儿,我去书房拿药。”
他的衣角立即被顾培风扯住了:“哥……我能跟你一起睡么。”
苏齐云的眼神游离过他头上的伤,没答话。
其实顾培风要比他高上几厘米,但现在他站着,顾培风的手肘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仰起脸看着他,很容易让人有种颠倒的错觉。
他的脸上都是刮伤血痕,看起来泥里打了滚的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衬托之下,倒显得那双眸子又黑又亮,格外动人。
小花猫抬爪,扯住了苏齐云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再度追问了一次:“可以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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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顾(打滚)裹紧小羊皮
数羊羊真哭晕在厕所,陪了几十年都不敢,还是弟弟猛(抱拳
顾培风这混小子,可真的太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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