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我的繁星海潮 凉蝉 2601 字 16天前

两人扭打成一团。商稚言和应南乡对男孩子们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手牵手晃到灯塔旁。海水是漆黑的,两人脱了鞋子,坐在礁石上,把脚伸进凉爽的水里。

“那个,在瑞典语里叫mangata。”应南乡指着月光在海上留下的痕迹,“一条月光铺成的银色道路。”

商稚言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浪漫起来。“你会画下来吗?”她问。

“考完试我就画。”应南乡抬头仰望灯塔,“圣诞节的时候你们那就是在这儿拍照对吧?今晚我也要合影。”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依偎在一起,小声说了许多悄悄话。

收拾东西离开时,余乐忽然兴起,他奔到灯塔下方冲漆黑的海面大喊:“所有人——梦想——成真!!!”

应南乡也跟着奔过去:“噢噢噢——余乐——胆小鬼!”

余乐愣住了。应南乡又喊了一声:“胆——小——鬼!!!”

余乐不甘示弱:“应南乡——是傻瓜——”

两人此起彼伏地喊,都是对方的坏话。商稚言把破足球装进垃圾袋里,小声嘀咕:“都是傻瓜。”

身边的谢朝忽然拉了拉她手里的袋子。

“六月二十号,你有空吗?”他问,“我妹妹生日,会在家里搞一个生日party,我想请你去。”

商稚言:“……只请我?”

谢朝:“我先问你,等那两个人喊完了我再邀请他们。”

“哦。”商稚言咬着嘴唇,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太过分,“好啊,我去。”

得到答案的谢朝认真看着她,暗夜中商稚言也能想象得到,他英俊的脸庞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需要准备什么……正式的衣服吗?”她问。

“不用。”谢朝说,“随便穿,我和我妹妹也是随便穿的。”

“不好吧?”商稚言真心为这个问题烦恼,“我们穿的不好看,会让你丢脸。”

“那不可能。”谢朝立刻肯定地说。他像是满心装着雀跃,脚底踩不住石面,轻轻踮了踮,用商稚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你怎样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回忆部分的最后一章。

---

故事之外的事情:

好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商稚言翻看旧照片,发现这一晚他们四人的灯塔合影。

商稚言:阿清,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怕鬼?

谢斯清:什么!你也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嘿嘿嘿嘿。

谢朝背脊一凉,心生不安。

---

谢谢徐西临女朋友川川、冷杉的地雷。

谢谢仓鼠爱吃鱼、allqo、摇星海被沈老师鞭打的营养液。

请大家吃芒果酱蛋糕和听余乐的鬼故事吧!

第32章 失约

商稚言后来常常会回忆起从余乐生日那天晚上到高考结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不断、不断地一遍遍反刍,试图从自己当时没有察觉的细节里,捕捉到谢朝和他们断绝联系的真正原因。

这非常难。谢朝和平时实在没有什么区别,他只是晚自习的时候似乎更闲了,好几次还跑到商稚言班里,坐在最后一排,问应南乡借漫画看。

圣诞节对歌活动中惨败的高二重整旗鼓,在高三的最后一次晚自习上再次大声喊话唱歌。商稚言记得那天谢朝也在,他和自己一块儿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对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高二教室。樟木和榕树被晒了一天,在夜里暗暗散出乔木的香气。她还记得师弟师妹唱起了同华的校歌:草木葳蕤,道远任重,青春理想,永记心中。

商稚言一直没觉得它有多好听,但她和其他人一样,轻轻应和着唱起来。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后一次唱校歌,而谢朝在她身旁俯耳低问:“这是什么歌?”

她应该教过他几句的,谢朝是否还记得,商稚言很想知道。

第二天放学时,所有人都在清理自己的抽屉和桌面。那些高得能遮挡视线的书全都一本本收进了书包。班主任余胜寒开了最后一次班会。他一个个地点名,每点一个学生的名字,他就说上几句评语。轮到商稚言时,他说:“不要怀疑自己,你能成为更棒的人。”

他们带着书离开教学楼的时候,有学生开始撕试卷和教科书。应南乡欢呼着加入了他们,拿出最没有价值的英语试题集开始狂撕,一把把扔到楼下。老师和保安无法阻止,雪片一样的纸张在空气里飘飘荡荡,伴随着学生们乱七八糟的笑声和歌声。已经退社的街舞团团长与副团长在满地纸屑上跳舞,跳完了鞠一个躬,抱着沉甸甸的书包离开。

商稚言和孙羡舍不得。“卖掉也行啊,我在它们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总得换点儿钱。”孙羡说。

同华校园里的龙眼树、荔枝树和芒果树都开始结果,校道上满是清爽的水果香气。车棚边上,余乐爬树摘了个青皮的小芒果交给谢朝。谢朝掰断它的梗,奶白色树汁流出,他嗅了嗅,是芒果青涩的香味。

“七月底才开始成熟。”余乐告诉他,他知道如何翻墙进入同华,等七月底再带谢朝回校偷芒果,“言言最喜欢吃这个。”

谢朝点头:“那我得多偷几个。”

他俩和商稚言、应南乡不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的前一晚上,谢朝给商稚言打来电话,闲聊般谈了半个多小时。他交给商稚言照顾的小猫已经养得油光水滑,从手机里认出谢朝的声音,喵喵叫个不停。

“你真的没考虑过考到北京吗?”谢朝问她。

“北方好冷啊,我还是在这边算了。暨南大学不好吗?”商稚言说,“我还不一定考得上呢,就现在这个分数,很危险。”

“北京离广州太远了。”谢朝喃喃道,“飞机得四个小时。”

商稚言:“你到时候来玩吗?”

谢朝:“来看你,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