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 / 2)

一朝恶妇 予乔 2356 字 15天前

宁衡归家之时,院子里闹哄哄的,有丫头替他换下了朝服,对着气势越发深厚的他毕恭毕敬,心里头连点心存幻想都没。

“外头何事这般热闹?”宁衡静静的听了会儿,只听见院子里头他儿子的声音格外响亮,而后还有道低低的男声听不大真切。

丫头替他换好了常服,微微福了礼,道:“回小爷,是太子殿下来了。”

一说这话他就全然明白了,还嘀咕了句:“还以为这小子这两年有长进了,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一样做何,一样幼稚!

他本不愿搭理,只又听丫头一说他媳妇也在,这才改了路线,踏进了里头院子里。只一瞧,看得他哭笑不得。原来陈珍同宁树儿表兄弟两个在院子里骑马,宁树儿在骑,陈珍在当马,两个配合得很好,一个驾驾驾,一个使劲跑,旁边还有他媳妇含笑看着,时不时招呼着两个人喝水吃点心。

等他一入内,还在乐呵的“马”和人顿时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在一旁落座,行动间优雅如流水,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玩闹。

果然幼稚得很。

“你怎么来了?”宁衡走了过去,随口问了句。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还有空来?

谁不知道,为了锻炼太子早日接班,打从太子册封的第二日开始,坤帝就把陈珍给带在了身边,名为学习,实为操练,宁衡不止一次看见他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并对比,表示皆大欢喜。

陈珍顿时哭丧起了一张脸,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小舅舅,我好累啊……”

真的,当太子固然风光无限,但所谓人前风光一刻钟,人后劳累多年功,真是说多了都是一把心酸泪,想他在背后辛勤劳累,活生生把自己摧残得整个人都老巴巴的,所以,他就逃了……

如今……

能玩一日是一日呗!

他也很绝望啊!

第191章 闯宫门

小太子在宁府搭闹了一日,后被宫里的人给带了回去,临走时,他各种舍不得,抱着宁衡的胳膊肘撒泼耍赖的想留下来,却被宁衡给毫不客气的拨开手,还朝他挥了挥:“走吧,快走了。”

“小舅舅……”

小太子泪眼朦胧,正想诉说,宁衡一把打断他:“快些回去吧,陛下和娘娘还等着呢。”

一听这话,小太子不吭声了,低着头,垂着脑袋随着宫中侍卫返回了宫里。

坤帝为何会孜孜不倦的不停的让他打理朝政,为的是什么,陈珍心里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这两年来他才没喊苦没喊累,只是近日父皇的动作越来越发,已经不是单单的教导这么简单了。

坤帝的举动,朝野内外一清二楚,都明白,坤帝这是忍不住想把帝位传下去了。

大都五位皇子,除了五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外,其余四位皆被封了王位,赐了王府,划分了封地。那些封地路途遥远,还带着贫瘠,因此坤帝便在城中设立了王府,让诸位王爷安置,而封地的一切事宜皆由朝廷官员打理。

这一举措,也让人知道坤帝这是要拿王爷们开刀削弱他们的势力来为太子铺路了。

有王爷投其所好,主动削弱可对封地的管理,只收取该收的封地银两,余下的若有好的法子于封地有宜的便同封地的官员们商议颁布下去,余下的皆放手不管,只当个闲散的宗室亲王,而头一个对坤帝投诚的便是淮王。

淮王封地江南,乃是都朝最富庶之地,每年献给朝廷的银两都占了一小半,有了淮王开路,余下的宗亲们也陆陆续续的把家撤回了金陵天子脚下,随着宗亲的陆续回归,对金陵城的老百姓而言,这才有走在金陵城的路上,随手一碰都能砸到几个皇亲国戚的话被传开了去。

这一日,满朝文武的大臣又被坤帝的举动给惊住了。

他们都清楚,坤帝早有想法把帝位给传下去,但自古以来,传位则代表了上一任帝王过世,所以新王才能继任,而坤帝的身子骨还算健康,就算要传位,那也得等他百年之后,少说也得等上好些年才行,但今日早朝后,坤帝又颁布了诏书,宣布太子已能单独处理政事,将不日接下天子一位,而陛下,则退位封太上皇。

“陛下不可!”

“陛下,自古没有如此传位之法,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御史们被坤帝吓了一跳之后很快回了神,纷纷奏请坤帝收回成命。

于其他有心思的百官来说,坤帝的这一道旨意也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是,太子已封,他们的心思只能停下,但若是要放弃那从龙之功,放弃那登临顶端的富贵荣华,谁心里又能舍得?

没到最后一刻,那坐上龙椅的是不是太子还难说呢不是?

但若新帝继位,而太上皇若是还在,这就让他们想在最后一刻抢夺那大宝之位的计划落了空。有太上皇在,太子继位名正言顺,谁能打着他的旗号夺位,那就不是兄弟相争,而是乱臣贼子了!

“请陛下收回成命。”

“……”

稀稀拉拉的,满朝文武跪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宁家一脉和保皇党。

“朕继位几十载,心力憔悴,如今让太子登基也是名正言顺,爱卿们休要再提,莫非,朕作为一朝皇帝,连安享晚年的权利都没有?”

有了坤帝这话,朝臣自然不敢再逼迫他。

没见堂堂皇帝都诉苦了,他们若是不依不饶的,岂不是要落得个逼君为上的名头?

出了朝堂,百官罕见的脸色极为难看,各自沉默着回了府。

夜已深沉,被太子即将即位这个消息惊得夜不能寐的人难耐的翻着身,无心睡眠。

“大人,咱们不能再犹豫了,如今陛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让太子登基,咱们若是冷眼旁观,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宝旁落,以后被宁系一党的人打得翻不了身。”

暗沉的房里,有人在低声的说着话,最后一句,他似乎是咬牙切齿一般,透过昏暗的烛火,屏风后,被称为大人的好一会儿没说话,只闻得他叹了一口气。

说话的人继续劝着:“大人,我知道你顾着同陛下的情分,但陛下呢,他若是顾着这情分,又如何会让一个还未及冠的非嫡非长的皇子即位,不能再拖了!”

随着他的话落,外头一道雷鸣划破长空,泛白的闪电打在屋外,照亮了屏风后头那人灰白的白发。好一阵儿,似是衣布摩擦的声音,随后被唤大人的人终于开了口:“我知你的意思,就按你说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