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妻控 绿药 2667 字 16天前

方瑾枝立刻甜甜地说:“就算我喊再多的人‘哥哥’,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三哥哥呀!当然啦,如果三哥哥不高兴的话,我以后就不喊他们‘哥哥’啦!”

陆无砚停下脚步,他侧过身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方瑾枝,心里有些气恼地说:“王妃喂你吃糖了?”

“不是呀,是一见到三哥哥就开心得好像吃了糖,心里都是蜜!”方瑾枝弯着的眉眼更弯。

陆无砚顿了顿,“以后不许对别人说这么甜人的话!”

“当然不会呀!”方瑾枝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盐宝儿和院子里巡逻的侍卫,她凑近陆无砚,踮起脚尖,在陆无砚的耳边低低说:“瑾枝只对三哥哥一个人说情话!”

她的声音真好听,陆无砚这般想。

陆无砚有些无奈地发现他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掐住了七寸。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拿着一根羽毛扫过他的心尖尖。

陆申机大步跨进长公主的别院时,入酒正在院子里舞剑,她收了剑势,跳到陆申机面前,十分惊讶地说:“陆大将军,您终于肯跨进来,而不是在外面转了?”

陆申机脸色阴沉,他推开入酒往长公主的书房去。

长公主的书房外把守的侍卫看着陆申机冲过来,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拦下来。

入酒笑嘻嘻地冲着那两个侍卫点点头,那两个侍卫从松了口气退到一旁。若是让他们拦着陆申机,他们两个可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小命不保。

“不是说过了不要进来吵我吗?”长公主斜躺在卧榻上,合着眼小憩。她查阅了太久资料,躺一会儿歇歇眼。

陆申机在卧榻前站定,说:“是我。”

长公主惊讶地睁开眼,对陆申机冲进来的行为十分诧异。

“你现在需要一个人坐守边境镇压,最适合的人选是我,让我去。”陆申机沉声说。

没错,长公主这几日正在为去边境镇压敌军的人选犯愁。在之前的很多年,都是陆申机守着大辽的边疆。后来战乱五年,国中四处调兵,那镇压边境之将也是时常更换。如今战事刚歇,就不得不考虑重新找一个人长久地镇压在边境之地。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那个人是陆申机,再选就怎么都不满意。

长公主点头,道:“没错,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又为何愿意回到军中了?”

陆申机没有回答长公主的问题,只是冷漠地点了下头,道:“好,其他的事情交给你了,什么时候出发另行通知我就成。”

陆申机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陆申机!”长公主从卧榻上起身,她追上陆申机,拦在他面前,皱眉问:“给我你愿意回到军中的理由,否则我不会把兵权重新交给你。”

陆申机看着她,问:“你是不是以为我看重兵权超过一切?”

长公主微微怔了片刻。她曾经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初才会用兵权要挟他和离。可是后来他不仅愿意与她和离,甚至将全部兵权双手捧上。

长公主心里是有过疑惑的。

“正如你说言,我只会打仗。把兵权交给我你可放心。”陆申机贪恋地望着长公主的眼睛,“我知道你要改嫁了。”

长公主了然,“本宫……”

陆申机打断她的话,说:“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因为我没有资格。改嫁锦熙王对于你大有好处,可以让你至少早三年除掉朝中老臣一派,早日除掉心中大患。而我又能拿出什么好处来阻止你呢?我没有,我一无所有。”

陆申机缓缓摇头。

陆申机冷静地不像往日的他,他越过长公主,大步往外走。

长公主忽然握住他的手,她坚定地说:“锦熙王与你相比不过蝼蚁。”

“可是这不重要。”陆申机转过头来望着长公主的眼睛,“映司,你把你的一切都给了这片江山。又岂会在意一场政治联姻?”

陆申机转过头,坚毅地往外走。

长公主没有松手。

陆申机望着两人相握的手,他忽然咧嘴充满痞气地笑了一下。他说:“我没认识你之前整日胡作非为,是整个皇城出了名的浪荡子。别人跟我指着马背上的你,说你是最艳的那支花,说你是枝头唯一的凤凰,说你是整个皇城公子哥儿心中的那一轮明月。我和他们一样向你献好,可是你谁也看不上,谁也不放在眼里,甚至连那些向你献好的人名字都记不住。只有一个例外——叶萧。”

陆申机嫌恶地皱了一下眉,“叶萧出身将门,他更是年纪轻轻便从军,更是有一手高超的箭法。我不服气,所以加倍练习,非要超过他。非要做一个箭法高超的大将军。”

长公主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你已经把叶萧逼得远离军中,只能躲在江湖,他甚至很多年都没再拿过弓箭了……”

陆申机却收了笑,道:“我们刚成亲那两年你吃了很多苦,一年里头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打仗,而我母亲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她没少给你难堪,甚至让你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长公主便也收了笑,无论何时,只要想到当年失去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心里还是会难受。当时已经七八个月了,胎儿早已成型,那是一个五官更像陆申机的男孩。她当时不过刚刚十六岁,抱着那个鲜血淋淋的死婴整整一夜。当时陆申机在外打仗已四月未归,而那个被她称作“母亲”的陌生女人叫了戏班子在后院听戏。

长公主的冷血绝情又不是天生就有,她年少时也只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初嫁为人妻为人媳时不乏茫然无助。那些不堪的苦楚和挣扎不过一步步熬过来的。她别开眼,有些疲惫地说:“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是啊,都过去了,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陆申机有些怅然。

他们两个人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可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愉快。一桩桩、一件件,成为一道又一道的沟渠横在两个人之间。

陆申机有些眷恋、又有些痛苦地望着长公主,他说:“多年前无砚曾经问过我为何要从军,我曾以为是为了兵权在手所向披靡的威风,后来以为是为了国泰民安的大志。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只是为了你。你爱这片江山,那我就替你守着它。只要我活着,敌军就不能踏入大辽半步!”

长公主心中被巨大的震撼充盈,她失神的刹那,陆申机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步又一步艰难离开。

门开了,又关上了。

长公主立在原地许久未挪动半步。

书房的门忽然又被人撞开,长公主僵硬地抬头望着出现在门口的陆申机。

陆申机大步冲进来,将长公主整个人拥在怀里,他双臂逐渐收紧,恨不得将长公主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映司……”千言万语不敌念一句她的名字,只是这样在她耳畔喊她一句,仿佛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陆申机痛苦地闭上眼睛,已有泪水落在长公主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