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郭凯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身下老马被树根绊倒,两条前腿跪倒地上。以郭凯的武功完全可以腾空跃起,丝毫不会受伤。
可是死心眼的郭凯只盯着滚落在地的小球,身子随惯性向前扑倒的过程中还不忘挥杆把球拨向身后,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脸被荆棘划破,一道血口立时乍现。
陈晨怔愣,没想到郭凯这般要球不要命。阿黛在那边等着接球,却见陈晨盯着郭凯不动,心里已是火冒三丈,要眉来眼去你们回家去,现在可是争场地的关键时候。
“陈晨……”
陈晨如梦初醒,挥杆打球:“接着……”
司马黛成功接到了球,纵马飞奔。
追风社两名队员没有去追球,见郭凯脸上挂了彩,赶忙过来下马查看。
“你们看我作甚?快去抢球啊,笨蛋,老子他妈中计了。”郭凯毫不在乎自己脸上挂伤,也没有深层次考虑会不会破相,只挥手让二人赶快上马。
两名少年再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司马黛和莫槿秋交替运球,眼看着就跑过了中场,直逼球门。
能救急的只有罗青,他灵巧的驭马绕了个圈,甩开李长婧,回马救场。
阿黛见他来了,心中一急,赶忙避开锋芒,绕道而行。罗青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前面,成了一名守门员。
“槿秋……”阿黛大喊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击球。彩球从罗青头顶呼啸而来,直扑向槿秋的方向,只要她接到这个球就可以攻入球门了。
谁知罗青脚尖轻点马镫,腾空而起,球杆一挥生生把球截住。
“好……”追风社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霹雳……”陈晨突然惊恐的大叫一声,急速冲了过来。
罗青吃惊低头,被眼前景象吓得不轻,原来是司马黛太过用力连球杆都挥了出来,偃月型球杆直奔着霹雳骏的眼睛而来。
他赶忙扔了球杆,弃了彩球,以最快的速度回落,去救霹雳骏。
陈晨已到马前,可是她在另一侧,没办法直接挡住球杆。情急之下,她纵身扑了出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马头。
与此同时,罗青也用身体去护马,球杆打在罗青后背,混乱中二人滚落马下。
阿黛和槿秋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李长婧从旁侧赶来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彩球掉落在地上没有人抢,她挑起彩球用力一击——进了。
“好……”
“我们赢了……”鸿鹄社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阿黛和槿秋看陈晨他俩没事,也都高兴的放马飞奔起来。
“你没事吧?”罗青扶起陈晨,关切的问。
“没事。”陈晨急着回头看霹雳,见它没事才放了心。
罗青微微一笑:“谢谢你来救霹雳骏。”
陈晨也笑了:“不过我好像是给你添乱了。”
“你的脚怎么了?”罗青发现陈晨的左脚有点别扭。
经他提醒,陈晨确实觉得左脚有点异样:“好像有点麻,不知道是不是扭了?”
“我看看。”罗青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脚踝:“应该没事,骨头没有错位。”
陈晨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刚才硌在石子上,麻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罗青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唐突,抬头见郭凯正牵着那匹瘸了腿儿的老马过来,就喊道:“郭凯,她的脚麻了,你来扶一下。”
郭凯正沉浸在输球的懊恼之中,没好气的嚷道:“谁爱扶谁扶,喊我干什么?”
罗青这个气呀:若不是你的小妾,我早就把她抱上马了,不喊你喊谁?
槿秋闻声过来,下马扶着陈晨走了。
司马黛傲娇的在李惟面前仰起头:“表哥,场地是我们凭实力赢过来的,你以后可不能出尔反尔。”
李惟点头:“好,以后就到追风社的球场来吧,我们一般上午都要在太学读书,你们可以上午来。”
郭凯脸上只是划破了一层皮,并无大碍,不过那一小片干涸的血迹却成了众人取笑他的话柄。
司马黛头一个挑衅:“郭凯,你打了这些年球可有受过伤?”
郭凯没好气的答道:“当然没有。”
“可见我们鸿鹄社厉害吧,居然让你挂了彩。”
郭凯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分明是你们设绊马索陷害我,这球打得根本就不公平。”
“谁设绊马索了,你在去瞧瞧,分明是有些露出地面的树根你自己没看到。我们的场地就是这样,陈晨还被绊倒过呢,也没受伤啊,谁让你笨?你若不服,我们就去找郭叔叔评理,他也是懂马球的。我们这叫做……陈晨,叫什么来着?”
郭凯最恨她爱打小报告,动不动就找家长。不在理她,只找水洗脸。
陈晨道:“我们这叫做主场作战,在我们熟悉的场地上打球,你们自然要吃些亏的。”
“咳,”司马睿上前一步,进行总结点评:“阿黛,这次你总算是计划周详了,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我看未必是你的主意,恐怕还是你手下有能人吧?你们故意选择午后阳光最浓烈的时候,我们在追风社的球场不必担心被晒,也就不习惯这么刺眼的阳光。无论人还是马都反映迟钝,这是天时。你们选择了这个破烂场地,还特意把郭凯引到阴沟里去,又让长婧死守罗青,为赢得这场比赛也真费了心思。”
阿黛对着哥哥撒娇一般的做个鬼脸:“这是我们集体的智慧,如何?”
司马睿清雅俊公子宠溺的看着妹妹一笑,鸿鹄社的美眉们顿时被迷倒了一片。
阿黛清了清嗓子,娇声喝道:“昨日是哪个说输了穿着女装跑一圈的。”
追风社里一个小伙子偷偷朝场外退去,却冷不防被李长婧薅住了袖子:“就是他,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