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郑人怎么搞的。”华匀和公子均抱怨起来,“大道上这么一个坑,怎么没有人来填平?”
“……这事恐怕也只有郑国人才知道了。”公子均淡淡道。
郑国和宋国毗邻,两国之间关系说好不好,甚至有时候还会打上几场,上回郑宋之战,宋国败北,被迫和郑国定下盟约,宋公顺势就将自己的庶弟委质于郑国。
两国定下盟约,甚至是卿大夫之间的约定都委质,战败一方遣送人质,是常见做法,公子均都要感叹国君倒是会抓住机会。
华匀察觉到公子均心情不好,一时也没有说话。前来郑国委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宋国,前途未卜,心情自然高兴不起来。
后面车上的雍疑也从车上下来,他是雍氏之子,这次公子均被送往郑国,他也在陪伴之列。
雍氏乃是宋国大夫,他只是个庶子,父亲的大夫之位还有家产已经指定给了嫡长子。作为庶子,不能够分得家产,那么就只有另谋出路,比如做其他公子的家臣。
雍疑就是如此,他自己已经委质于公子均,做了他的家臣。主君既然要到别国,作为家臣自然要跟随。
“公子可好?”雍疑急急忙忙走过来,看着好几个竖仆在那里费力的推动车辆。
马车沉重,竖仆们费力的将车轮从坑中推了出来。竖仆们用力过猛,车轮推出来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个踉跄。
“公子,请登车吧。”华匀道。
“嗯。”公子均点了点头。
新郑的风景到底和宋国的商丘不同,道路两边树木整齐,很明显有专人打理,也不知道那个坑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重新上路,心情都各不一样。
公子均来新郑,虽然说有卿大夫陪同,但也只会将他送到郑伯的面前之后,就会离开。以后如何,全都看郑伯是否良善了。身死系于他人之手,这不管放到谁的身上,心情都好不起来。
过了会,对面有辆马车,迎面而来。
“公子前面有人!”御人道。
公子均闻言抬头,听到一阵阵马车的銮铃声响。很显然,驾车的御人是一个好手,銮铃声几乎完全是压着乐韵来的。
前面来的人,恐怕不是身份低微的。
果然前面来了辆马车,见着这边的生人,马上的人踩上了车轼,对这边的人行轼礼。
公子均也站在车轼上。姬周号称以礼治国,宋国为殷商遗民,自然不愿意在礼上输给姬姓。
“吾子可是宋人?”对面的也是个年轻人,戴冠佩剑,相貌堂堂。
“正是。”公子均听到面前的郑人发问,立刻挺直了脊梁。宋国是殷商遗民,原本就不为周围诸姬接纳,前几代宋襄公对战楚国,大败而归,可谓在诸国中丢尽了脸面。
“吾子来的正是时候。”对面的郑人似乎没有讥讽他的意思,“今日正好上巳日,城中有许多国人出来祓禊。吾子可以一观。”
说完这句,这个郑人就好似有什么急事一样,让御人快马加鞭跑远了。
公子均看在那人绝尘而去的背影,和华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