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2)

宫檐 阿琐 2549 字 16天前

皇宫里,皇帝的脚伤数日后就恢复了,这几日他都养在关雎宫,和海兰珠的矛盾算是缓解了,可雅图远嫁的事,始终是一个结,大玉儿甚至不让雅图单独见皇帝,皇帝每每召见女儿,她都陪同在一旁。

这么多年,发生过那么多些不愉快,有皇太极的让步,有大玉儿的让步,磕磕绊绊地总算也是过来了,但这一次,哲哲冷眼看着,心知怕是再也不能好了。

这一日,哲哲正看着吴克善送来的礼单,询问哲哲的意思,看着是否够体面够隆重,阿黛手下的小宫女来禀告,她欢喜地来说:“主子,大格格和额驸来盛京探望皇上和您了。”

“也好,借故让宫里办一次宴席,热闹热闹吧。”哲哲走到窗前,看着死气沉沉的内宫,叹息道,“这日子过得,实在太闷了。”

数日后,大公主与额驸察哈尔亲王额哲来到盛京向帝后请安,皇太极与哲哲设宴款待女儿和女婿,妹妹们许久不见大皇姐,都围着姐姐不肯放,宫里总算又有笑声,恢复了几分生气。

宴席上,苏泰福晋满身喜气,哲哲也难得为了顾全体面,表现得与她十分亲热,她们的孙儿两岁了,和福临差不多大,只是胆子小,一直要缠着他的母亲。

这会儿孩子闹着犯困了,大公主便抱着儿子离席,走出门不多久,听见雅图在背后喊她:“姐姐,等等我。”

“来帮我哄你的小外甥吗?”大公主笑道,“回去吧,他闹腾得厉害。”

雅图笑着说:“我时常哄福临呢,我可能干了。”

姐妹俩一道离去,跟着雅图出来的苏麻喇在身后看了会儿,才回到席上,对一脸淡漠坐在席中的玉儿道:“格格跟着大公主去了,您放心。”

大玉儿默默地斟酒,海兰珠在她身旁劝:“今天喝了不少了,玉儿,少喝两杯吧。”

“我高兴啊。”玉儿笑道,“我是高兴才喝的,姐姐,这酒味儿不错,你也尝尝。”

海兰珠拦下:“别喝了,醉了该多难受。”

大玉儿便扫兴地撒开手,转身扶着苏麻喇起身:“怪闷的,我们去透透气。”

苏麻喇不置可否,搀扶着格格进退两难,朝上首看了眼皇后,哲哲却是对她点头了,苏麻喇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带着大玉儿离开了宴席。

这一边,丽莘从宫女手里接过菜肴,放在娜木钟的面前,轻声道:“庄妃离开了。”

可娜木钟却充耳不闻,丽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落在了额哲亲王的身上,她又看了看娜木钟,只听娜木钟轻声问她:“像不像?怎么会这么像?简直……是汗王再世。”

第244 阿玛,我跟额娘说好了

数年不见,额哲蓄起了胡子,变得更健壮魁梧,黝黑的肤色,深浓如剑的长眉,神态举止都像极了他的父亲林丹巴图尔。

至少,曾在娜木钟的心里,她以为自己会跟着那个男人一辈子,她也曾有过荣耀和骄傲,可如今却在盛京的皇宫里憋屈地活着。

娜木钟低头喝酒,猛地灌下一大杯,指间的力气,几乎将酒杯捏碎。。

这边厢,大玉儿扶着苏麻喇的手,微醺的人,仗着几分醉意,漫无目的地在宫内闲逛,初春微凉的风,吹得发热的身体很惬意,她慵懒地对苏麻喇笑:“这天就要暖和起来,一年又一年,日子过得那么快,那么快……”

“格格,咱们回永福宫吧,在外头闲逛,着凉了可不好。”苏麻喇心中隐隐不安。

“我没有醉,只是不愿醒。”大玉儿痴痴一笑,松开苏麻喇的手往前走,走过一道宫门,脚下没抬起来,绊在门槛上,整个儿冲前摔下去。

可从宫门外有人转进来,正好将她搀扶住,大玉儿抬头一看,心中猛地一紧,想要往后退,面前的人却紧紧抓着她:“庄妃娘娘,您这是在向我投怀送抱?”

大玉儿奋力地挣扎,多铎一松手,她朝后跌倒在地上,苏麻喇跟上来搀扶格格,怒斥:“十五贝勒,您做什么?”

多铎去了义州城几个月,今日突然回京,见宫里有喜宴,且家里女人孩子都已在宫里,便也进宫来凑热闹。

没想到和大玉儿撞个满怀,他上前几步,出言戏谑:“问我做什么?你家主子最爱勾-引男人不是吗,把人家的魂魄都勾走了,我也想试试看,是不是也会沉湎在她的美色里无法自拔。”

这里有动静,自然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多铎见状便不再胡言乱语,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命宫人们赶紧搀扶庄妃娘娘。

他扬长而去,留下一脸发懵的玉儿,苏麻喇轻声说:“格格,您清醒一些,您听见十五贝勒说什么了吗?”

大玉儿当然听见了,怎么回事,多铎为什么会知道,是多尔衮说的吗,多尔衮他……

多铎径直入殿见过皇太极,大大方方地说他来时遇见庄妃摔倒,为避嫌而不能搀扶,担心庄妃娘娘摔着没有。

哲哲立刻命人去查看,回话的人说,庄妃娘娘已经回永福宫,没摔伤只是醉了。

多尔衮坐在席中,心中恼怒,他知道多铎一定没安好心,指不定还是他推搡了玉儿,正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齐齐格道:“我去看看玉儿,为了雅图的事,她这日子是不能好了,哎……”

齐齐格离席,径自来了永福宫,大玉儿正靠在软垫上,数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齐齐格知道她为了什么犯愁,偏偏这件事,谁也爱莫能助。

“要不要我陪你去赫图阿拉散散心,或是去别处,只不过别处没有那样周全的宫殿给你住。”齐齐格温柔地问,“想去哪儿?正好天暖了,去那儿都成。”

大玉儿摇头,神情淡漠:“去哪儿都一样,躲不掉的。”

齐齐格叹道:“雅图的事儿既然已经定下,我也不多说了,我就问问,你是不是打算和皇上这么一直僵下去?玉儿,你为福临考虑过吗?”

玉儿却目光锐利地瞪着齐齐格,她很清醒:“眼下该考虑的,难道不是雅图一辈子的幸福?”

“我……”齐齐格被噎着了,一时无话可说。

“福晋。”苏麻喇上前来,将齐齐格搀扶到一边,“这些日子,提不得雅图格格的事儿,一碰就翻脸,奴婢都被骂过好几回,皇后娘娘也被主子呛回去,连皇上都……”

正说着,雅图从门外闯进来,她得知额娘摔倒,着急来看一眼母亲,没顾上齐齐格在这里,就跑到了玉儿的身边。

“婶婶在那儿呢。”大玉儿要女儿行礼,齐齐格走上前道,“你几时这么讲究了,雅图这不是担心你吗?”

“额娘,疼吗,摔哪儿了?”雅图担心极了,忍不住责备道,“您今晚喝多了吧,真是的,额娘的酒量不好,总是不听话。”

齐齐格笑:“闺女大了,就是咱们被管着了,东莪现在也跟个小大人似的,一会儿要我别喝凉的茶,一会儿要我加衣裳。”

大玉儿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去玩儿吧,你从哪儿来的?额娘没事,你去玩,去陪大姐姐,姐姐她难得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