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随着音乐缓慢地转过身来时,正好看见阮钧皓跳上舞台。
一大群黑西装涌过来,围住舞台。休息区和舞池里的人都停下交谈或跳舞,惊讶地望着这边。就连远处的云姐也被惊动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阮钧皓胸口起伏,他慢慢扬起嘴角,脸颊上的一对小酒窝深陷。他望着倪胭的眼中一片赤诚,卧着最璀然的星河。
“找我?你认识我?”倪胭轻轻勾起嘴角。
她嘴角每扬起一分,阮钧皓的心跳便快上一分。
“昨夜下了雨,原来是为了洗去三千尘埃,让我更清楚地看见你。今晨布谷声声轻扬,原来是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再也没有比今夜更美的时光,再也没有比这更迷人的音乐。我感激上苍让我此刻遇见你,从此,夜夜辗转反侧的梦里的你终于有了轮廓。我又恨这上苍让我们相遇得太晚,未能陪你走过那些山水看过那些风景!”
他张开双臂,望着倪胭跪下来。
舞台上的落地话筒将他的话一字一句传开,舞台下有人忍不住笑起来。和阮钧皓同来的人中,其中一个是他表哥。他的表哥双手捂脸,无力地低下头:“真丢脸,谁都别说认识他……”
倪胭在他面前弯下腰来,低头近距离地望着他的眼睛,眸中秋水潋滟。她轻声问:“你是在给我念情诗?”
“我愿用一生的时光为你写情诗!”
倪胭展颜而笑,一刹那,阮钧皓的世界里好像下了一场樱花雨。他情不自禁开口:“你的一颦一笑就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诗!你就是我的情诗!”
“嘘……”倪胭将食指抵在红唇前,缓缓摇头,轻魅而笑,“音乐开始了。”
她直起身,施施然走到一旁落地话筒后,将手搭在话筒上,继续唱下一段的歌词。
“今年合欢树又开,绒花啊绒花落满肩头。弦月斜挂相思心头……”倪胭随着轻缓的音乐悠悠地唱,将温柔的目光落在阮钧皓的身上,与他对视,就像唱给他听——反正阮钧皓是这么认为的。
阮钧皓就这样跪在她面前,听她一字一句地唱。当倪胭唱完最后一句歌词,他站起来,倪胭回头一笑,将手递给他。他欣喜若狂,扶着她走下舞台。
倪胭只陪着他跳了半支舞,在阮钧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开。后来倪胭又上台唱了两首歌,和别人跳了两支舞。她到了下班时间,脱下身上的旗袍,换上今天刚买的小洋装下班。
阮钧皓起身跟上。
同行的赵林把他拉住:“你干嘛啊你?别犯傻。这个女人可动不了。”
“我不动她。”阮钧皓微笑着说。
“这就对了!女人有毒,巨美的女人那就是巨毒……”
“我要去告诉她我爱她!”
赵林:“……”
倪胭站在大都会的正门前张望着,却并没有见到聂今的车。这段时间,如果是周一到周五,倪胭便会在下课之后自己坐黄包车过来,周末的话从家里由聂今的车送过来。而她每天下班的时候,聂今的车都会等在这里,接她回家。
当然,聂今并不在车上,只是聂今的司机开车接送而已。
阮钧皓追到她身边:“要不要我送你?嗯……我今天没开车过来。夜色这么美,不如我们走回去?”
一阵风吹过,倪胭抱起胳膊,笑着说:“我家离这里很远。不过……”她话锋一转,“倒是可以往前面走一段,去前面的正街等家里的车。”
倪胭刚抬脚,阮钧皓已经把白色的西装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肩上。
“起风了……”他露出两颗小虎牙,“我陪你走!”
倪胭冲他浅浅一笑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往前一条街走去。
阮钧皓急忙跟上走在她身边,挖空心思地给她讲趣闻。倪胭被他逗笑了几次。见倪胭笑了,他心里更是高兴,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笑话都讲给她听。
聂今坐在车里,看着倪胭和阮钧皓两个人谈笑风生走来,微微皱眉。
车子在倪胭面前停下来。
“家里的车来了,再见。”倪胭说。
阮钧皓脸上立刻难掩失望之色,不过他又很快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脸,说:“雁音,明天见!”
倪胭将披在肩上的白西装脱下来还给阮钧皓,望着他的眼睛浅浅笑着,温声细语:“明天见。”
车窗摇下来,聂今看向倪胭的背影,出声喊她:“雁音?”
倪胭微微怔住,目光跟着一凝。
聂今在车上?
她迅速将眼中的情绪掩藏,匆忙转过身来,惊讶地说:“大帅,你今天怎么亲自过来啦?”
她望着聂今的眼睛里不仅有惊讶,还有干净纯粹的欢喜。再不复在舞厅时的妩媚风情。
聂今在她的眼睛上瞥了一瞬,道:“顺路。”
他略欠身,将车门推开,口气冷肃:“上车。”
倪胭垂下眼睛,拉着洋裙裙角坐进车里。车门关上了,车窗也摇上了,阮钧皓再也看不见她了。阮钧皓站在原地目送黑色的汽车驶进夜色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眼中卧着的星河呵,最后一抹亮光也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阮一蹦三尺高:五爷先被亲了又怎样!本来写给我的情书日记本写给了聂今又怎样!小爷我要翻身把歌唱了!
(晚一点还有一更)
(如有遗漏,不是你太帅就是我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