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自然不能直接跟人说她能诊断出病气,这个听起来有点玄妙,没有系统做靠山,他们也诊不出来。但是,她还是可以教他们一些东西的,比如按照系统医书的解释,把人们的脉象归结为几大类。
“我只是靠着经验推测,所以才让她来检查,并不是纯粹诊脉诊出来的。”林菀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总结几种常见脉象,给不擅长诊脉的同学们感受一下。”
“浮脉,只需要轻轻搭上就能摸到跳动,这种情况多属于表证。而沉脉相反,需要用力才摸得到,多属于里证。”另外还有迟脉、数脉、弦脉、滑脉、濡脉、细脉、洪脉、结代脉等。
虽然名称用的传统名称,但是林菀结合系统医书把脉象用关键词标注出来,这样诊脉会更加清晰,可以对号入座,同时她还把各种脉象关联的病症也标注出来,让没有诊脉天分的大夫也可以当公式来对照。
人的体质、脉象等总共就几大类,关键要大量的临床应用才可以熟能生巧。就好比有经验的大夫,有时候不诊脉,单看看脸色也能大致看出什么病,这就是熟能生巧,已经将脉象和人的细微表情联系起来。
“同学们要多练习,互相多诊诊脉。”林菀鼓励他们。
她发现胡向阳那几个年轻的学生学得都不错,毕竟是读过书的,哪怕成绩一般也比没系统读过书的赤脚大夫强,起码在逻辑、理解力等方面就更胜一筹,再者他们现在都主动学习,进步自然也很大。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县医院的新生力量就要从这些学生大夫里面挑选,没文化的赤脚大夫肯定不行,有文化又肯上进的,才是最好的人选。
转眼到了约好给陆大姐安排床位的那天,谁知道她居然没来。
林菀想让陆正霆去接一下,不等他出发,夏叶带着秋果骑自行车来了。
俩女孩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一个护士找到林菀和陆正霆,“舅舅、妗子,我、我嫲嫲不、不让我娘、来、来动手术。”
林菀一听就对陆正霆打了一串手语:我去大姐家看看。
虽然才学没几天,但是有系统提示,她已经可以自如使用简单的日常对话。
陆正霆读懂了,摇摇头,拦着她,“你休息一下,我去。”
以前他腿脚不好,不能随便出门,现在他已经可以站起来,自然不会让她去跑腿。他骑上马直奔城关大队单家去。
这时候单老太太和儿子、老头子正在吵吵呢。
“你们大老爷们不嫌丢人,我这个做婆婆的还嫌丢人呢!这又不是看看头看看手,这可是看……看那里,怎么能让别的大老爷们随便看?不看!大不了不治了。这八/九年都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的。”
单为喜:“娘你糊涂,你没听林大夫说嘛,这是一点点恶化的,越来越厉害,以后要是厉害可就治不了的。”
单老太太:“以后是多久?七老八十了也不怕,谁还不死呢?我觉着我也不舒服,保不齐哪天就嘎嘣没了呢。我这么一把年纪,还躺那病床上跟头猪似的让人家摆弄我?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单老头子除了大事儿一般不和老婆子对着干,可这事儿他都觉得荒唐,不支持老婆子胡闹,让儿子赶紧送媳妇去医院。
单老太太叉腰劈叉地挡着院门,“我看谁敢走,你们要是敢去,我就一头碰死这里,省得让我跟着丢人。”
想想村里长舌妇怎么嚼舌头的?“哎呀,你们听说没,那谁家媳妇生孩子,遇到难产,竟然让个男大夫给豁破肚子抱出来了!”“啧啧,这可吃亏了,让人占便宜,丢死人了!”“可不是咋的,还不如死了好呢!”
陆大姐就拉扯自己男人,说不去医院了,别惹老太太生气,再气出个好歹来。她自己也迈不过也个坎儿,总觉得这个手术就跟让男人给接生孩子一样,要多难为情就多难为情。
单老太太看儿子和老头子跟自己作对,她气道:“我就说老陆家不是好人,以前整天想着打秋风,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来倒是让咱生了大病。真是能忽悠人,还大夫呢!”
她这么说,俩男人尴尬死了,要是让人听见才丢人呢。陆大姐个向来不动气的都急了,“娘你咋这样说,我弟妹在县医院可是顶顶有名的,老大夫们都夸她厉害呢。她能给安排手术,那可是好大的人情呢。”
单老太太却不管,反正不许她去。
这时候陆正霆走进来,看这阵仗他就能猜到怎么回事。
春芽看舅舅来了,赶紧跑过来给舅舅比划。
陆正霆朝着单老太太走过去,他身材挺拔气质冷峻,不笑的时候格外严肃,幽深的双眼自带冷光,让人不敢对视。
“你嫌弃我姐姐没给你生孙子,想让她不治身亡,你再给儿子续娶,这样?”他面沉如水,声音冷冽直击人心。
院子里众人一下子愣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单老太太。
她一下子胀得脸颊通红,老天拔地的,她可真没这么想,只是不想让男人占便宜而已。
她就还没想到孙子那上面呢!
单老头道:“治好了,你就有大孙子啦!”
单为喜还有些不能接受呢,他娘虽然嘴厉害些,可对孙女们都不错,对儿媳妇虽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可也没故意苛待过。要是真存着这个心思,他就算亲儿子也接受不了。
单老太太一屁股坐地下了,拍着大腿就开始哭,“老天爷在头顶上看着,我老婆子要是有这坏心思,让我立刻天打雷劈了。”
陆正霆冷冷道:“你不让我姐姐去看病,和要她命没区别。她熬了八/九年,把一个本来很容易治好的病熬成需要开刀住院。现在不动手术很快就恶化,到时候手术也治不了,只能在家里疼死。你宁愿看着她疼死,也不想让她去医院动手术?”
他一针见血,直接把核心问题摆出来,而且他是陆淑娟的弟弟,不是单老太太的儿子。自己儿子说这个问题,带着赌气的意思,人家弟弟说这话,那可就是当真质问。
单老太太说不出话来了,她抹泪,“我真没存那心思,我就是……”
“你要是觉得儿媳妇宁愿死也不能给别的男人看……” 陆正霆顿了顿,声音不疾不徐,淡而冷,“还是让他们离婚,我带姐姐去治病,你带儿子去相亲的好。”
单为喜:“娘啊!”
单老太太:“行啦行啦,你们有理,你们能说,你们快去吧。”
她爬起来转身就跑了。
陆大姐要去追,却被单为喜拉着,单为喜:“爹,你愣着干啥呢?哄你老婆子去啊。”
单老头跟陆正霆招呼一声,赶紧追出去,省得老婆子气坏了。
单为喜东西都收拾好了,招呼媳妇赶紧走,又对春芽道:“晚上你嫲嫲回来好好劝劝她,别大事小事搅和一起。”
春芽笑道:“还是我舅舅有办法,一下子给我嫲嫲挤兑住了。”
单为喜也寻思陆正霆就是急中生智,故意挤兑老太太,连连给陆正霆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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