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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就是字面的意思,这宋红军应该已经死了,你可以直接揭发检举了,因为,你要只是因为当过老师,并不会被批、斗,顶多就是家庭成分上不好,想在市里找工作费点劲儿,但是,你揭发检举宋家和黄家滥用职权、迫害百姓,作为受害的劳苦大众的形象出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因为这何欢曾经帮过王立秋,村长自然是很愿意报答他,很快就将这份由几个高学历的文化人措辞,我帮着填了一些博可怜,让人一看就落泪的话语的信,交到了上面。这时代别的不说,一个个的工作积极性却毋庸置疑,接到检举信之后,革委会立即派人去调查,结果就是,凡是何欢教过的学生,都可以证明,他从来没打骂过学生,尤其是,他教的就是数学,根本涉及不到任何政治问题。

在何欢表示了,自己就算是平反了,也愿意为了支持农村建设,留在村小学里任教的时候,上面很快的给了平反证明,将他的户籍按照知青的身份安进了四队集体户,因为村小学是在四队儿里。

至于补偿什么的,这年代就别幻想了,趁早洗洗睡吧。当然,何欢是不在乎有没有补偿的,对于他来说,能以自由身,平平安安的见到自己的老母亲,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别的是不敢再要求的了。

因为这卫生所要改建成带着幼儿园的卫生所,所以,村民就都趁着这段时间农闲的时候,赶紧帮忙盖房子,扩围墙,反正这年代只要你不占耕地,大队也同意认可,那房子随便你盖,所以,大家一商量,干脆多盖几间屋子,给以后出生的娃子们也留出来地方。

一些老人,盖房子帮不上忙,干脆就在家,找点儿板子啥的,钉些桌椅板凳,村民们都心眼实,他们觉得,人小俞大夫的娃儿,可不缺奶喝,但人家俞大夫却为了村里的孩子们,自掏腰包买了四只揣崽子的羊,就是为了孩子们能好,他们这些受益的人,哪能不伸手帮忙干点啥?那以后不是让人戳脊梁骨?

就是村里的老太太们,都不去天天数家里的鸡蛋还差多少够买两包盐或者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了,她们现在都是三五成群在村里找个大树,人手拿着些稻草聚在下边编草甸子或者凉席,等炕砌好之后,好拿去铺上,省的直接睡凉炕。

这些倒是都好说了,但是这被护褥子可就让人犯难了,村民们是绝对不会拿自家的被护给孩子们送过来的,那家里还睡不睡觉了,更何况有的条件不好的,一大家子就围着那一条被护,所以,这是行不通的。

我空间里倒是有都是布匹,还都是上等的锦缎,但是,拿出来以后,我可说不出来历,那麻烦事儿可就多了去了。村长也是三天两头的往乡镇局跑,最后,还是乡政府的领导们,实在烦的受不了,让我们去将市招待所淘汰下来的那批被褥领回来了,村长还顺手把人家那些磕掉碴,但是不严重的盘子碗都给划拉回来了。

村长统计了一下,村里六岁以内、两岁以上的孩子,总共有四十八个,供中午一顿饭的话,大队一个月给拨出来二十斤苞米面,半斤食盐,其他的就得我们自己解决了,这已经是村里能拿出来的最大量了。菜蔬上倒还好说,我那园子里的菜,就足够了,但是,总是这么吃,哪有什么营养可言啊。

我想了一下,干脆挨家买了几只老母鸡,跟之前的那些鸡一起关进了鸡棚里,隔三差五的煮些鸡蛋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然后又去肉联厂买了不少肥肉靠油,以后这炒菜炖菜就都得用荤油了,至于是否会因此产生三高,这个真不用担心。

当然,这里要是什么事都指着我和王立秋肯定是不行的,就是加上王润生三人搭手,也是不够的。所以必须找两个人过来帮忙洗菜做饭,村长也承诺,来这里做饭的,都按照壮劳力的十个工分算。

这是个肥差,十个工分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成年男人,从早上五点在地里干活到晚上七点,中间午休一个小时的计分标准,而女人一般最多也就能得到八个工分,而给生产队放羊的老人,只有六个工分,所以,这个活,是大家都抢破脑袋想要争取的。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我选了刘三奶奶和小刘奶奶,自然是又惹了很多人不痛快,但是,谁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太太干活是真麻利,还干净。至于村长媳妇儿,她还需要每天领着妇女们干活呢,自然是不可能到这儿来干活的。

小学不像我这儿,一直得工作,他们礼拜天是休息的,一大早何欢来到我这儿借自行车要去废品收购站掏登些小学课本,回来给学生们讲课,我听了之后,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废品收购站,于是让王立秋看着家,跟合欢一起去了,顺便再买些骨头回来给孩子们熬汤喝,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星期的孩子,脸上都有了一些光泽。

废品收购站里,除了一些书本之外,就是一堆破桌子烂椅子,至于传说中金银、陶瓷等宝贝,我是没看到,但是,那些被列为□□的孤本著作,却真的不少,这样的书,自然是不可能让人拿出去的,所以,我只能暗度陈仓的装进空间里,然后挑出一摞的小人书和空白纸张。

出来的时候,何欢也挑了一大摞的课本,基本都是小学和初中的语文数学,白纸也找出了一摞,来到门口,看守的人,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我们挑的书籍,确定没有违禁品,才上称,总共花了两块钱,何欢要给我他挑的那份儿的钱,被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他的钱是跟村长借的。

来到卖肉的地方,没想到今儿个运气不错,不仅猪肉摊还剩下一角子连带着下踹(跟板油差不多,也能靠油,但是出油量不如板油,但靠完之后,会留下不少油梭子)的少半个猪的猪肉,我赶紧掏钱和肉票都买了下来。

而且,猪肉摊旁边的牛肉摊也剩下大量的肉,牛肉在这儿并不受欢迎,因为它身上都是瘦肉,就是肥油靠出来牛油,也不适合做菜,又腥又膻,除了回族人,是没有人喜欢的,至于牛肉,虽然相比于1.35的猪肉,它只要1.1,还不要肉票,算是便宜透了。可是,牛肉不爱烂糊,实在耗费柴火,人们都不愿意买,所以,这里一般也不会有卖牛肉的。

牛骨头自然不会像猪那样,一刀切着卖,只能剔出来喂狗,肉摊会把那牛骨头剔的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让你找到一丝残留,我跟卖牛肉的人商量了一下,我买下他五十斤的牛肉,他将那些牛骨头都送给我,一堆牛油也只收了我两块钱。

来的时候,何欢骑车驮得我,他早就从王立秋那里知道我不会骑车了。回去的时候,只能让何欢驮着这一大堆东西先走,我在后面慢慢的往回走。何欢跟我说了一声:“俞大哥,那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就回来接你。”说完就骑车走了。

我正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妇女拽了我一下,然后小声的问道:“同志,要不要挂面?”挂面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好东西,只是太贵了,一斤中等面粉只要0.28元,但是一斤挂面就要1.5元,还不一定能买的着。

也不怪这人鬼鬼祟祟的,因为这时候私下买卖,会被称为投机倒把的,被抓住了的话,不仅会没收东西,整不好还会被公开批评,城里的工人甚至会被开除。

我低声问道:“多少钱一斤?你有多少?”女人道:“我这儿有七斤,我要七块钱加五斤粮票。”我说道:“你得让我看看东西,要是全碎了我可不要。”

女人点点头,拎着我到一旁的死胡同里,把放在墙角的篮子上的布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挂面,不像现在的挂面那样雪白好看,面色有些灰黑,但是,一掀帘子就能闻到一股面香味儿,我点点头同意了她的交换条件,把钱和票都递给她,但是我没有东西装,最后又给了五毛钱,直接把篮子和盖布也买了下来。

卖完东西,女人快速的离开了,从始至终,我也没看清对方的样子,我也不介意,开始继续往回走。正在我打算歇歇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天回去的革委会的人,不仅当时死在村里的一个,后来有一个地主,割破了绳子后,连着杀了四个革委会的,然后趁乱逃走了,连带着很多臭老九一起逃离了。

第26章

钱是真的不抗花,就是在这个大米才三毛五一斤的年代,我兜里的钱票也花出去了不少,在这么坐吃山空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孩子们以后长大了,哪都是要钱的,至于在俞家老宅收上来的金条金砖等物,我并不打算动,等以后孩子们大了,就都给他们分了。

孙婶给的报酬,我还真就不太敢动,或者,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换个地方居住的时候,拿出来当做摆设还成,卖,我是不打算卖的。书籍上就更不会拿出去卖了,我甚至都没打算让它们再一次面世,而是打算慢慢的抄写出来。

我找到村长,对村长说道:“叔,养活这些孩子,想让他们生活的好点儿,我打算偶尔进山采些药材,拿去收购站换钱。”

村长大手一挥道:“这个你不用跟我说,反正你不采,那些药材在我们眼里也就是一堆草,村里人就认识黄连这样简单的药材,也向来都是谁找着归谁,是自家泡水喝还是攒着送收购站去,都是自愿的。”

这里漫山遍野的都是药材,值钱的园参每斤收购价20.10元,次一些的红花四块五一斤,贝母八块五一斤,基本都是往山里走几步,就能摸着,至于块八毛钱一斤的五味子、甘草和黄芪这样的,那更是漫山遍野都是。

我一般都是只拿前三种,需要进深山,村民们不太认识的药材去换钱,这些就足够我跑一趟就弄上个百八十块的。至于后面的那些,我只甘草弄回来的多一些,是用来煮水给孩子们喝,因为它能清热解毒,剩下的只要够用就行了。

或许是现在的孩子都是散养惯了的,或许是这里还在村子里,也或许是,这里吃的喝的比家里好多了的缘故,我从一开始就没看到过孩子们哭闹着不来的时候,现在更是,只要说不送他们来,就会在家撒泼打把的哭闹。

三胞胎现在在村里混的如鱼得水,比我人缘好多了,在小朋友眼里,更是带头的存在,因为我给他们讲的故事多,或许因为当初浑浑噩噩的,记得有限,但是,在这年代足够糊弄的这些傻孩子们一愣一愣的,眼带崇拜的看着他们,连带的,更是天天都希望早早地到托儿所来。

总的来说,现在村里村民因为没有孩子拖累,孩子们更是天天活蹦乱跳的没病没灾的,偶尔嘴里还蹦出一些有趣儿含着道理的歌谣,再也不是一张嘴儿就“拉大锯,扯大锯,老家门口唱大戏...”这些人也因此干活就更有劲儿了,周围的其他村子,一看这效果好,哪个村子没有几个干不动活的老人?还有那些天天无事生非的知青。

咱们不求你们能做的跟二道河沟村的俞大夫那样,但是,照顾孩子,别磕了碰了,来回中午给做些吃的,这总能完成吧?不会?那没事哈,我盖房子这段时间,你们就去那边学习两天,回来还做不好,没事儿,咱们在工分上找。

可以说,我现在在所有知青眼中,都是一个祸害,我是因为打心眼里喜欢孩子,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心甘情愿,这自愿和非自愿的自然不能比,小孩子哭闹又实属正常,有的时候自家家长还打两巴掌那,所以,初时看到孩子屁股上的巴掌印,家长虽然心疼,也都没说什么。

但是,当有跟我们村来往或有亲戚关系的人家,在听说我们这边,不仅我自己掏腰包给孩子们弄来了羊奶和鸡蛋,每天的粥菜里都是有荤油的,在孩子们哭的时候,我向来都是好脾气的哄着讲道理,另外几人,包括那三个臭老九,都是耐心极好的,从来没有过打骂孩子的情况的时候,周围村民不干了。

这事儿就是这样,不怕别的,就怕比较,尤其是还出现了各村知青偷吃孩子们伙食,让孩子们饿肚子的事儿之后,村民们不仅逼着知青们赔了粮食,还天天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们,大队长也对他们更没有好脸子了。

一开始,甚至周围的村子还过来商量,要不直接把孩子也送我这来得了,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但是,这显然行不通,这天天接送孩子更费事儿了,再说,临近的村子行了,那别的更远的村子那?这孩子都送我这儿,我往哪搁?

这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出村里真正喜欢孩子的老人,好好看孩子,再找到认真负责的人,帮着督促监督。

王润生和花伯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现在在哪儿,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儿孙是否还活着,所以,都格外的喜欢这些孩子,尤其是嘴甜会哄人,一口一个大爷爷、小爷爷的小海,更是他们的心头肉,有时候去放羊的时候,摘到点儿黑天天,也会特意留着给他吃。就连小海随口说了一句想要秋千,都会想法儿连夜给做出了一个结实的。

当然,因为感激我,对另外两个孩子,也是喜欢的,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只是,小河总是抽出时间就愿意围着话少的顾学礼,询问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也真亏了顾学礼本来就是个书呆子,对于好学的孩子,打心眼里喜欢,就是问题再怪,也总是耐心解答,甚至还会变相的鼓励小河问问题。

而性格稍有内向的小湖,却更喜欢没事儿的时候缠着我,让我教他医术,每天都会学习一篇新的药方,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嘟嘟囔囔的自己背诵,只要教他新的偏方或者药物习性,都会看到他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嘴往上翘。

大约是因为在地府的时候,日久天长让他的精神力得到锻炼了的缘故,小湖不仅过目不忘,而且还会举一反三,偶尔的时候,会在看我配药的时候,问我:“爸爸,这里为什么不加一点儿xxx,那样药效不是会更好吗?”

当听说加入这个药会引起一些人的胃部刺激,最好还是用xxxx这样温和些的药材替代,会不伤身的时候,就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再把自己知道的药方再琢么一边,为啥用这个而不是用效果更好的那个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