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在旅馆落了脚,我跟绳子吊到房梁,拴着右脚腕儿,我单手撑在了地上,这三五个月以来,一直是坚持下来了,到哪也不能断了,其实...凡事儿都是如此,一断,那必将在断,到最后...也就无从坚持了!
一边倒挂吊着,我心里琢磨着这猪肉铺子一条街的事儿,表面上...不过是新旧猪肉铺子抢生意扯买卖,但实际上,这暗地里的激流暗涌,恐怕早就要淹死人了。
朱三爷重病,朱家铺子关门,老字号铺子闹事儿,恐怕都是那些外来人的手段,不过...这大费周折的闹了一圈儿,我还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为了啥,单单为这一条街的猪肉铺子,我感觉...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这背后...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真想不到...我这一趟刚来平遥就给遇上了事儿,眼下...我唯一纠结的是,闹不清这朱老三和朱龄三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若不是...这等麻烦事儿,我是能闪则闪,能避则避,但若是真是了,不用说,为了这奔头血,我是九成九得掺进这趟浑水了!
一夜倒挂,我脑子里一直掂量着这事儿,如今...这事儿还是不贸然搀和进去为妙,先搞清楚那朱老三的身份,另外...这一条街的猪肉铺子,指不定哪里能冒出点儿奔头血的风声。
半睡半醒的眯了半宿,一直到了清晨,我戴上人皮面具,这张面具...手工有点儿含糊,弄得鼻子略大,嘴还稍有点儿歪,一戴上,大鼻子歪嘴儿,我自己瞅着都乐了。
天色朦朦亮,大清早出了旅馆,我在一条街上溜达了一圈儿,这时候...行人店家还少,我找了个猪肉混沌、肉夹馍摊子,先坐下来垫补一下肚子。
一碗混沌,四个肉夹馍,摊子前一坐,我边吃边四下打量着,因为这时候还早,这摊子也不算忙,四五十岁的摊子老板坐在一边,点着烟锅子抽着烟。
大口吃了肉夹馍,精肥合适,不肥不腻,边吃着..我一边笑着夸了几句,“大叔...这肉夹馍真不错,不肥不腻,分量还足,地道...嘿嘿,好久没吃着这么地道的肉夹馍了!”
听我这一夸,那摊子老板也就乐了,“嘿嘿...过奖过奖了,几十年的手艺,这熟能生巧的事儿,这点儿火候还是能把握的住了!”
“其实啊,这东西,三分手艺七分肉,这好汤好肉,只要把握好了火候,都能做得出来!”
我听着应了句,“好汤好肉...嘿嘿,这肉还分好坏,那您说说...这一条街的猪肉铺子,谁家的肉最好啊!”
听我这一说,摊子老板抽着烟锅子愣了下,“这肉...说白了,以前,这朱家铺子的肉是最好的,别看这一条街的铺子,当初若朱家肉称第二,还真没谁敢称第一的!”
“早些年,我们这小本儿买卖人,都是在那买肉,哎..可惜啊,也就卖了几年,老早就给没了!”摊子老板摇了摇脑袋,“朱三爷...有能耐,更是个明白人,可惜..可惜了!”
随口一句开了话呛,我一边嚼着肉夹馍,随口问了句,”大叔,您说...这外面人一直称的朱三爷,这朱三爷原名叫啥啊!“
“原名..”摊子老板抽了口烟,愣了下,“这大多人都称他句朱三爷,也有人叫他朱老三,只不过....这朱老三好像也不是他原名,至于原名叫啥...我还真不知道!”
一边吃着,我跟摊子老板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呛儿,这老板也算个话唠儿,趁着买卖不忙,机关枪似的跟我也说的来劲儿。
两个肉夹馍下了肚子,我抹着嘴,随口问了句,“大叔..您这在干了不少年头儿,有没有听过啥奇闻怪事儿啊,老早..我听村子里老人说过句,什么牛下麒麟猪下奔,不知道这事儿.....”
这一句话,摊子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抽了口烟说道,“这个...可能就是村子里的传闻,我在这地头儿呆了几十年了,好像....也没见过谁家猪圈里出过什么奔!”
听这一句话,我心里略有了几分失望,干嚼了两口肉夹馍,那摊子老板抽烟愣了下,“不过...早些年我好像是听到几句,也就这地头儿传出来的,也不知道真假,这时间长了...我倒真忘了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