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从大理寺出来,就碰到了上街遛弯的赵熺以及他的大女儿佳佳。
赵熺宁顺二年续弦,据说是早就相中生情的,但因为赵炽想杀他们哥几个他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不敢娶,留着人小姑娘变成了老姑娘。后来小姑娘着急了,说再不成亲她就剃发出家,赵熺还真的拼死一搏了,虽说没干什么大事,但决心能看得出。
新的宁王妃进门后,他三年抱两闺女,把他嘚瑟的,天天带着佳佳进宫里找元哥玩儿。他背着赵熠说坏话,说宋宁肚子里这个必定是二皇子。
把赵熠气的训斥了黄门,以后但凡赵熺带着闺女游荡进宫就拦着,直到他闺女出生。
宋宁没说话,因为马三通那老道说她和赵熠命中无女,连胎三个儿子,弄的她一点期待都没有。也不是儿子不好,自己生的都疼,可人就这样,尽惦记自己没有的。
她们有了元哥,就想来个闺女,如果生三胎,按她的意愿是儿子最好。
但她想没用,只能眼馋佳佳,得空踢了赵熺把佳佳抱宫里的待半天。
佳佳比元哥小一岁,像她娘,浓眉大眼五官精致,但因为有婴儿肥,特别的粉嫩白胖,她一看到元哥,就扑上来抱着鲁苗苗的腿,跟着喊:“苗舅舅,佳佳也想坐你脖子上。”
“我就一条脖子,可能坐不了两个人,怎么办?”鲁苗苗道。
元哥就道:“我下来带着妹妹走,舅舅也很累。”
“不累不累,小孩子才几斤重。”
佳佳也不失望没有骑鲁苗苗的脖子,高兴地抓着元哥的手:“你又跟着大人去破案了吗?”
“是啊!”
“那你查明白了吗?”佳佳歪着头,头顶上的两个发揪像犄角似的,元哥道,“没有,这次很难的。”
宋宁摸了摸佳佳的小脸沾沾闺女气,祈祷马三通算卦不准。
“别耽误时间,不是要去查问毛记货行?”赵熠扫了一眼赵熺,又看了看佳佳,很不爽。赵熺贴着他说话,“圣上,我认错,我不该背后说您的坏话,您这一胎一准是公主!”
赵熠冷嗤一声:“迟了!”
他不可能让宋宁生多,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佳佳也是你闺女,不然你给他封个长公主,也不是不可以。”赵熺跟着他,嘻嘻哈哈说着话,赵熠推开他,“你就做梦吧,老老实实做郡主。”
但佳佳及笄的时候,赵熠还是将长公主的封号给她了,虽违制了,但对于赵熠来说,都不重要。
一行人到毛记货行,宋宁找了毛记的几个伙计问话。
“大人。徐二这个虽说有一点滑头滑脑,但怎么说呢,他该做的事还是会做,不会偷懒耍赖。”一个伙计上来行过礼,想当然的就道。
宋宁摇头,道:“我想问的是,文进生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更感兴趣的,其实是文进死后,他的妻子改嫁给了自己昔日的同事,这其中应该有故事才对。
“文进?”伙计愣怔了一下,和另外两个伙计对视,随即一人道,“不怕说死人坏话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文进这个人不老实。”
赵熠问他:“怎么不老实?”
伙计犹豫了一下,回道:“他会偷钱,为人也贼的很。就到徐二家里要钱的山货贩子王前的那一批货,就是文进给出的主意。”
“做人不老实。反正他生前我们也不咋和他走动,也就徐二和他玩。”
赵熠觉得似乎猜到了宋宁的想法,又似乎没有猜到。就听到宋宁接着问:“文进死后被打捞,你们去了吗?”
“去了。孤儿寡母怪可怜的,我们就去搭了把手。”
“确认是文进吗?”
伙计愣了愣,道:“是啊,确定是文进。”
宋宁挑了挑眉,赵熠问她:“你认为文进没有死?”不等宋宁回答,他忽然想到了原因,“你认为打开那个箱子的人是文进?”
箱子里没有值钱的物什,可还是被人翻动了,只能说明,翻动的那人目标不是金钱。
“那箱子里只剩下几件冬天的衣服,为什么没有夏天的?”宋宁和赵熠边说话边往外走,赵熠听着觉得有道理,“可文进确实死了。”
宋宁耸肩:“是啊。这证明我想错了。”
“那等仵作验尸回来。”赵熠道。
他们都站在毛记货行的门口,正对着街道,来来往往很多人,看见他们也不会觉得慌张无措,躬身行个礼就各自做事去了。
这六年,京城乃至的各地,都在发生变化。
宋宁推行的免费教育已经几乎推行到了乡镇,虽说这一笔开销成为了财政一项巨大的负担,但却没有一人反对,因为整个国家都在发生着变化。
宋宁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点了点头。
“大人。”徐舀带着一个男人赶到,男人三十几岁,晒的黑黝黝的,赵熠戴着帽子他不敢认,但认得宋宁,噗通一跪,道:“大人,小人真没有杀人,小人是骂人说狠话了,可杀人这种事,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小人家里老娘孩子都要养,杀他一个泼皮,不值得。”
宋宁问他:“可只有你一个嫌疑人。如果不是你,你认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