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宗亲家的小娘子 荔箫 2588 字 1个月前

虽然秋狝最多也就月余,让他把这能堆成小山的书读完显然不可能,他也还是不得不努力多读一些。

一想到陛下可能不满意,他就哆嗦……

叶蝉帮不上忙,但看着他日日暴躁的状态,她偶尔会忍不住幸灾乐祸。有两回她闷头偷笑被他撞个正着,于是第一回他趁她睡着把元晋抱到了她身上折腾她作为报复,第二回,他躺下之后就把她逼到了墙边,一手支着墙壁把她压制在小角落里逼视了她好半天!

“你个小没良心的!”谢迟瞪着她磨牙,“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笑!”

叶蝉明眸望着他,怔了怔,默默将被子拉到了遮住鼻子的位置,只留了一双眼睛,显得可怜兮兮:“我错了……”

顿了顿又说:“我不笑了……”

“哼。”谢迟绷着脸,放开她便翻身背对着她,留给她一个余怒未消的背影。

几个月来,他都是抱着她睡的,不抱着也要面对面。这样背对着她,显然是在很认真地表达不满了。

唔……

叶蝉在他背后踟蹰了会儿,悄悄地往前蹭了蹭,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谢迟挑眉看了看她环到前头的小手,很有骨气地没有理她。

至于第二天醒来为什么又成了抱着她睡的样子,他也不知道。

不过当然了,他也不是真的生她的气,毕竟她除了偶尔笑笑让他很窝火之外,其他都很好。

苦读的这些日子,他白天都在前宅的书房,看书看投入了经常顾不上用午膳。刘双领和一干下人都不太敢催,多亏她天天差正院的人过来跟他说:“爵爷,夫人说您该吃午膳了。”

不仅如此,她还让厨房每天上午给他加两道点心,下午加一盅炖汤。偶尔她在后头吃到了什么自己喜欢的点心,也会让人送来给他尝尝。

这还是很重要的,不知是不是苦读太费脑子的关系,谢迟近来确实饿得很快。吃的不送来时他闷头读书或许觉不出饿,可每每吃上两口,总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夜色深深,郢山围场附近的大营里,几个宗亲正围着篝火烤一头全羊,边烤边闲话家常。挂在篝火上的羊已经烤至半熟,离火较近的地方,油脂被燎得滋滋作响。羊肉的鲜香味在四周荡漾着,令人一闻就会忍不住思量该搭什么样的作料。

这种氛围极好,看起来阖家欢乐,连皇帝也乐在其中。于是在经过附近时,他也没叫人知会,自己悄无声息地就绕过去了。

不过,几句交谈随着风声传进了耳朵里。皇帝听到一个亲王府的世子说:“闹了半天,那个广恩伯还是没来啊?我还当他真要混出来了,现下看来真是想太多。”

旁边另一个府的世子道:“可不就是想太多?他是什么身份,谁出头也轮不着他啊。”

“我这不是先前听说他在御前混得不错吗!”

“估计也就是坊间乱传的。他混到现在不也就是个紫宸殿前的侍卫?陛下认不认得他都要两说。”

接着几人便哄笑起来,笑声里不屑的意味随着秋风票散开来。几尺外帐间的阴影下,气氛起了些微弱的变化,傅茂川警觉地缩了缩脖子,但看陛下什么也没说,便也没有多一句嘴。

皇帝进了大帐,待得宫人上前为他褪去大氅又训练有素地退下,他才一声冷笑:“朕都没嫌弃谢迟的身份,他们倒话多。”

他边说边走到手炉前烘手,傅茂川小心地在他身后跟着,帐中静了片刻,听到他又说:“今天猎来的几只貂,看过了吗,怎么样?”

傅茂川忙欠身回道:“看过了,皮毛都上佳。寻不到什么杂色,也够厚实、够软和。”

皇帝点点头:“着人尽快料理好,送到广恩伯府去。”

傅茂川一滞,正想说这赏是不是太重了?天子亲猎的东西和别的猎物可不一样,回回赏下去都是个殊荣。这回出来到现在,也就赏过太子和忠王,第三个就赏广恩伯?

他一个宦官,不敢说广恩伯的身份低。可广恩伯和太子、忠王之间,确实还隔着好些权贵呢。

接着便听见皇帝又说:“顺便捎句话,让他近来好好读书,少出门,也少叫人去府里玩乐。”

傅茂川这才敢应下去照办,因为陛下不让广恩伯出门的事,准定也会传开——若不传开,他就安排安排,让它传开便是。

陛下鲜少下这种旨,这种话拐个三两道弯,准会传成陛下禁了广恩伯的足。那这一赏一罚也好、一罚一赏也罢,旁人要怎么议论便随他们去。总之有这么一道罚,那些身份显赫却还没得到赏的,也就不至于胡乱担心陛下是不是在成心给旁人脸色看了。

傅茂川一出去,皇帝身边格外静了片刻。

他沉默地烘着手,心里滋味儿挺奇怪,直暗笑自己竟跟一帮小辈儿置上了气。

其实他们如何说谢迟,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保证谢迟日后能为自己所用、为太子所用便是。

可方才,他确实大有些愠恼。

恼什么呢?恼他们讥讽谢迟?

皇帝自己也说不明白,俄而又无奈笑笑,便不再多费心神。

广恩伯府里,谢迟突然得了个赏,短暂的怔讼之后,不免松了口气。

看来陛下没对他有什么不满。

——这些日子他都在尽力不想这些,可再不想也难免有些忐忑。因为陛下着人挑来的这些书也太难了,让他忍不住地一度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陛下在成心整治他?秋狝之后会不会抓住功课上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问罪?

现下看来,还好。

至于陛下着人嘱咐他说近来好好读书、少出门、也少找人来府里玩乐云云……他原本也是清楚的。

功课都多成这样了,他哪儿还有心思玩乐啊!

然后他忙里偷闲地看了看那几张皮子,都是貂皮,张张雪白厚实,他一边看,脑子就一边忍不住地琢磨起如果做成斗篷给叶蝉,她穿上是什么样?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御赐的东西,他真拿去给她做衣服不太合适。当然了,陛下也不至于差人来查料子用在了何处,他想分出一小部分来给她用不是不行,不过大头儿最好还是他自己用,要给她做一件斗篷是没戏了。

谢迟为此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告诉刘双领说:“拿去让裁缝看看,按我的尺寸做件大氅吧……看看怎么做最省料子,省下来的给夫人做个围脖或者护手。”

他边说边用目光不住地在几块料子上目测大约要怎么裁剪、推测自己的想法可不可行,无奈对于量体裁衣方面,他实在是不懂,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不过因为琢磨这个,他也没看见刘双领听完他的吩咐后,在他背后捂着腮帮子揉了好一会儿。

刘双领心说,您是不知道怎么疼夫人了是吧?至于什么好东西都得跟她分着用吗?您酸不酸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