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盛唐宠后 王辰予弈 4011 字 1个月前

现在的唐朝版图和后世的中国虽然有不少差距,不过,大体的省市位置萧燕绥还是能一一对应起来的。唯一的问题在于,萧嵩一路从长安城出发,给她指示的兰陵老家的位置,并非是在山东临沂的兰陵县,而是直愣愣的到了江苏省的位置!?

萧燕绥一脸错愕的看着地图,萧嵩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家孙女毕竟没出过远门,对这疆域图上的距离还没有一个明确的了解,便自顾自的笑着解释道:“你别看这舆图才这么点大,这条路走下去,可是颇要用些时日呢!”

“……”地图比例尺的道理萧燕绥当然懂,她就是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她之前一直以为兰陵萧氏的老家是在山东的兰陵,结果这会儿突然就往后世江南水乡的包邮区去了……

“这处便是南兰陵郡,江东之地,秦时的云阳县,后来改名为丹阳县,咱们萧氏的宗祠便在山海镇上。”萧嵩还在继续笑着说道:“江南一带乃是水乡,和长安城的风景气候皆迥然不同。山海镇北,便是丹阳湖,一水连着江南运河,到了这处,咱们就可以乘船而行了。”

说着说着,萧嵩忍不住又道:“六娘自小从未乘过大船吧?”

“啊……”萧燕绥愣了一下,才答非所问的回答道:“我不晕船。”

萧嵩却不信她,笑道:“游湖时的小船,大多遇不到风浪,自然不会颠簸,到了长川大江等河运的大船上,日行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萧嵩说的是一回事,听到萧燕绥的耳朵里,本能的第一反应却是想到了船舶流体力学的一些相关内容。

半晌,萧燕绥小声说道:“那什么,想要降低水流对船舶稳性的影响话,最基本的方式就是降低船的重心,不过比较有效的方法,大概是增加船宽了。”

这下子,就是刚刚还说得津津有味的萧嵩听着萧燕绥念叨的这一串话开始满心茫然了。

被自家祖父一脸懵逼的瞅着,萧燕绥默默的把自己以前在课外扩展阅读上看过的的“提高船舶的最小倾覆力矩以提高船舶稳性”的内容暂时收住,转而说了一个比较直白的方法。

“把船体上方的建筑长度和高度都适当降低,船只的舱室矮小一些之后,也能减小风压,进而让船只稳定……”

萧嵩没办法的笑着摆了摆手,“不提这些,不提这些了,阿翁年纪大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等我们到了船上,你倒是可以同那常年生活在水上的艄公讨教讨教。那些匠人手艺人啊,一辈子吃在水上,住在水上,自有其独到之处。”

萧燕绥也笑了笑,点头说了声“好”,然后便适时的换了个话题,因为她之前考虑的都是在山东兰陵能干什么的事情,这会儿,老家的目的地突然变成了江南水乡,萧燕绥原本的打算几乎要全盘推翻,正好借这个机会多向萧嵩了解一下老家的具体情况。

“阿翁,山海镇上,是不是临山又临水?你刚刚说,镇上北面的丹阳湖连着江南运河,想来水运十分发达,那附近可有大的码头集市?”萧燕绥眼睛盯着地图,口中却在不停的问道。

长安城中,从来不乏外国的使臣、僧侣和商人,不过,就萧燕绥粗浅的了解,这些人主要是来自于西域的波斯、大食、回鹘,以及东边的日本、新罗等地。

话说唐朝这会儿,欧洲和美洲都是什么情况来着……?

萧燕绥越想越头疼,她连中国史都只记得些历史课上老师提到过的重大历史事件,放在浩瀚的时间长河中,这些改变世界的大事件,也只不过是少许零碎的片段罢了。

尤其是,她在中学历史课上学到的内容,还大多都是1840年鸦片战争后的近代史,至于古代史,那基本是课外阅读的范畴,作为一个理科上,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排个大概的前后朝代顺序,更别说是完全不作为中学考点的世界史了,这一部分,萧燕绥连最基础的了解都欠缺太多……

第85章

萧嵩和萧燕绥祖孙二人的行程多少有些突然, 就连萧华、裴氏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之感,更别说是徐国公府之外的人了。

陆府之中, 徐国公夫人贺氏为了多陪陪她一母同胞的阿姊, 便没有同萧嵩一起回老家。更何况,萧府之中,萧华和萧衡也都还在, 徐国公夫人贺氏随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同生活也未尝不可,以至于,这对老夫老妻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分开了。

这天,陆府贺氏刚刚用了药,稍稍有了些许精神头的时候, 徐国公夫人贺氏和陆泛、连同这几日为了陪祖母而留在家中的陆冀一起,正陪坐在一旁,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 没了萧嵩打岔,陆府贺氏自然也就再次若无其事的提到了陆冀的亲事。

只可惜,反而是徐国公夫人贺氏对自家孙女萧燕绥百般看不上,她那嫡亲的阿姊提起孙儿婚事的时候, 徐国公夫人贺氏虽然兴致高昂,恨不得掰着手指头数道长安城中门当户对又年龄相仿的小娘子, 却完全不曾料到, 自家阿姊看中的,其实是她和萧嵩嫡亲的孙女萧燕绥。

陆泛有些尴尬的看了母亲一眼,陆府贺氏面容枯槁, 眼神却很执拗。陆泛又偷偷的瞥了姨母徐国公夫人贺氏一眼,姨母的表情热络,看向陆冀的眼神也颇为慈爱,显然,萧嵩从来不曾主动和她提起过这件事,以至于,对方根本什么都没意识到……

几年前就曾经见识过萧嵩如何反驳祖母的陆冀,其实也不对这桩亲事看好,毕竟,萧燕绥比他小着好几岁呢!

越是刚刚长大成人的少年郎,反而越是把这点岁数放在眼里,每次看见萧燕绥的时候,陆冀都只觉得她像个小妹妹一样,和自己完全不是同龄人……

更何况,陆冀和萧燕绥虽不熟悉,却也在宴集、郊游的时候碰到过,自然知晓,萧燕绥身边本来也有年龄相仿的玩伴,燕国公府上的九郎张岱也好,东宫所出的李倓也罢,他虽然不知道徐国公萧嵩将来属意的孙女婿究竟是谁,最起码却也明白,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

陆冀又不是喜欢自作多情的人,萧嵩的态度摆得清清楚楚,两家虽是世交,可是,儿女婚姻之事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否则的话,结亲恐怕与结仇无异。

奈何祖母贺氏年事已高,就在这一件事上,反而越发钻起了牛角尖来。任是父亲如何劝说,也完全不肯善罢甘休,言语间若是说得急了,陆府贺氏便是默默垂泪,反而逼得陆泛直接跪在母亲的病榻之前,孝道之下,再不敢置喙丝毫……

眼看着徐国公夫人贺氏把话题越扯越远,甚至于,在并不知道萧嵩干过什么的情况下,念叨完了长安城中的诸多小娘子之后,又想起了她也十分疼爱的萧念茹家中还有一个妹妹萧姝,以及她的娘家、会稽贺氏孙辈的小娘子贺清元、贺明颐等人。

徐国公夫人贺氏正在继续一个一个扒拉着,她知道的哪个小娘子至今还未定亲,和陆冀倒也般配什么的,结果,当她提到了萧家阿姝之后,理所当然的丝毫不提萧燕绥的态度,却顿时就让陆府贺氏想起了当初被萧嵩断然拒绝后还反过来噎人的那些话,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不过,陆府贺氏如今面对的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妹妹,总不像是看似表面温和、有商有量、其实越他半点底线都断然不行的妹夫萧嵩那般,心中郁卒之下,有些话干脆挑明了说,直接道:“……其实,其实阿姊有心为陆冀求娶萧家六娘,那是你和妹夫嫡亲的孙女,也是陆冀高攀了些,但是,亲上加亲,未尝也不是一桩好——”

“姻缘”两字根本就未能从陆府贺氏的口中说出,徐国公夫人贺氏已经瞬间抬高了声调,悍然打断了陆府贺氏的言语,不敢置信道:“阿姊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清楚,萧燕绥和陆冀之间,如今肯定是陆冀高攀,奈何,对于从萧燕绥一出生就处处膈应的徐国公夫人贺氏而言,若非有萧嵩不动声色的压着,她估计都恨不得把丧门星的标签贴在那个讨人嫌的孙女头上,相比之下,徐国公夫人贺氏反而更加疼爱自家阿姊的亲孙子陆冀,却对自家孙女萧燕绥分外嫌弃。

虽然双方的想法完全是拧着的,不过,作为一个虽然执拗但是却和萧嵩也算白头到老的结发妻子,在这一刻,徐国公夫人贺氏和萧嵩的意见达成了高度的一致,她怜惜的看了陆冀一眼,只觉得若是萧燕绥嫁进了陆家,莫说是小辈成亲冲喜了,恐怕,自家可怜的阿姊都撑不到孙子大婚当日,自然是立即果断开口,因为她和陆府贺氏是亲姐妹,两人之间本就不用太过见外,以至于,她的态度比起当初好歹还有几分委婉的萧嵩还要坚决,断然道:“不行!这桩婚事我绝对不同意!”

陆府贺氏差点没被她一句话噎得背过气去,徐国公夫人却是理直气壮,心中自有计较,碍于萧嵩,便是对着自家嫡亲的阿姊,她总算是没在陆府当众抱怨埋怨萧燕绥这个特别不讨喜的孙女,却是拉着恨不得浑身都在发抖的陆府贺氏的手,分外怜惜的望着陆冀,慈爱的叮嘱道:“婚姻乃是一辈子的大事,这些事莫急,我定会帮忙为陆冀选一位温婉贤淑的小娘子。”

陆冀早就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几次求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陆泛虽然比他年长一辈,可是,在母亲和姨母面前,就算能说得上话,却也同样是晚辈,总要容让着些,一时间也是只能苦笑。

其实说起来,陆府和徐国公府的家风本就颇为不同。当年的陆象先便是刚正不阿之人,讲究一个君子不党,陆府贺氏同他意气相投,同样带着几分清高的固执。

然而,和陆象先乃是至交好友的萧嵩为人却是颇为中庸,君子不器,性格洒脱,手段百出,做事从不拘泥于形式,徐国公夫人有着和阿姊相同的执拗,却也从年轻时候便多了几分任性之意。

如此一来,陆府的后辈俱是克己守礼之人,对孝道也格外遵从,相较之下,萧家的年轻一辈,在萧嵩这个话语权最高的封建大家长的放任之下,自然是心思活跃,各有各的主意,便是装傻卖乖乃至阳奉阴违,都实属常态……

徐国公夫人贺氏拉着自家阿姊的手,见她止不住的咳嗽,忙唤人端了杯盏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喝了水,待到陆府贺氏终于艰难的把气喘匀了之后,方才不怎么样喜欢的提及道:“更何况,六娘在她阿翁致仕后,已经随着她阿翁一起回了兰陵老家,倒是难得有几分孝心,啧。看他们祖孙两人的意思,这几年内恐怕是都不打算回来了,阿姊你还提她作甚……”

陆府中人哪里知道这个消息。便是萧嵩致仕并不意外,可是,哪里会有人想到,他竟然是带着唯一一个小孙女回了老家去了,陆府贺氏闻言登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同样惊讶的陆泛和陆冀父子两个,悄悄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下子,陆府贺氏也没了别的办法,反而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免不了的,陆泛也忍不住的想,萧嵩任由姨母贺氏留在这里,却带着萧燕绥离开,此举,是否也有让母亲对这桩不靠谱的亲事彻底死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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